“这,这这,林兄气概非凡,只是,这口气……”
“口气如何?这都是大宗师的意思,林兄只是加以提炼,你敢有意见?”
“好一个各领风骚,林卓这是写了几首诗词就忘乎所以了,敢跟李杜相提并论,哼哼哼”
“呃呃……大宗师的意思果然如此?气魄倒是有了,只怕过于锋锐啊”
“尔等太年轻,太简单,林兄一片苦心,只为激励我等效法先贤,却不拘泥于先贤,别开生面,独具一格,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意也是如此,只是外人不知,恐怕会有贱人作祟”
“有什么可怕的?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有没有志气是另外一回事,连志气都没有的人,有什么颜面指摘有志气的人,你们说,是不是?”
“这个,如此做派,恐怕我蜀中士林上下,会成众矢之的”
“你没志气,就不许别人有?”
“不是志气的事儿,风闻谣传,不利于名声”
“那还不是没志气?”
“不是志气的事儿,咱们要面对现实啊,蜀中士林尚且处在,也还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继续处在科举事业的初级阶段,实在不适合去拉高级别的仇恨,容易团灭啊”
“没志气的滚粗,连想都不敢想,如何敢做?”
“正是,要有志气,要敢作敢为,要敢为天下先,我天择学社当仁不让”
“呃呃……好吧好吧”
……
宴会厅中,一片争执吵闹之声,林卓无声而笑,天择学社的弟兄们越来越无耻了,他们本就是各地领军人物,此番一抱团儿,更是操纵话语权的行家里手。
林卓装逼完毕,心中大感爽快,这首诗有点儿恃才傲物,等闲不敢拿出来,这次于慎行把帽子顶了,也就无所顾忌,坑老师,果然让人神清气爽。
在陈敦义、郭廓等豪放士子的带领下,宴会的气氛已经演变成了轰然叫好,争相传唱,有些理性或者闹别扭的士子都被强行镇压了下去。
于慎行端坐上首,一阵哑然,这一遭自己算吃了个不大不小的哑巴亏,日后论起这首诗,不会有人说林卓目中无人,只会说自己引导失当。即便如此,文艺青年的光棍儿情怀发作,爱谁谁,心中对这个满身灵气,毫不呆板的年轻士子反倒更加喜爱,动口开言,大赞曰“林卓已得诗中三味矣。”
林卓心有所感,起身向于慎行行了大礼,多谢大宗师栽培。
于慎行了悟在心,哈哈大笑。
这边一阵老少相得的美好画面,林卓这首出格的诗,也算是盖棺论定了,大宗师都背了锅了嘛,蜀中士子还没有这个种,敢在乡试前夕跟大宗师唱反调。
接风宴熙熙攘攘,主桌上的大佬相继退席,赵固携士子恭恭敬敬将于慎行和曾省吾送走,回头望了眼林卓,看看跟在身后影影绰绰的大批士子,却毫无兴头。
热闹是别人家的,咱老赵可什么都没有啊。
蜀中本届乡试人才济济,但是能够收罗到的助力却微乎其微,士子们唯林卓马首是瞻的情绪几经蔓延,几乎不可动摇,大宗师又颇有些偏听偏信,让赵固这个提学官明的暗的收获几乎一无所有。
他惆怅一叹,表情像是踩了****,恰在此时,林卓与身边至交好友洒然离去,与他错身而过,赵固的脸色又晦暗了几分。
一着棋错,满盘皆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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