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六日一早,邓子龙突然动袭击,白莲僰人们睡了一觉起来,觉自己经历了最长的一夜,世上已千年,教主舵主堂主全跑光了,值钱的东西都被搬光了。
除了西城门守将,也就是那个惦记教主红色外套的僰人,努力挣扎了一下,落得个全军覆灭的下场,可怜此人忠心可嘉,临死仍旧大声疾呼,“圣教主文成武德,一统天下”
其余的白莲僰人心中毛毛乱乱,各种想不通,我们为你们打生打死,你们跑路都不带着我们,还有没有点儿底线?跟赵胤安有过露水情缘的精壮男子,更是无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军心动摇,反抗也就微乎其微,邓子龙很快就占据了整个九丝城墙,大开城门,把友军放了进来。
九丝城,这个川南雄城,僰人府,成功光复。
“哎呀,恭喜恭喜啊,邓将军果然龙马精神,六千特种兵,先破隘口寨,再破九丝城,功劳赫赫,只怕升官财,指日可待啊”
“哪里哪里,张将军也功劳不小,大家财,大家财,哈哈哈”
“我看刘、耿两位小将军才是出类拔萃啊,一个攻陷都都寨,一个攻破断颈岩,后生可畏”
……
底下的将官们吹牛打屁,互相拍马,林卓翘着二郎腿,跟旁边的哈洛闲聊,哈洛再进九丝城,别有怀抱,感慨很多。
“都宁城那边,投诚过来没有问题了,只不过,林兄,赵胤安这厮潜逃了,恐怕会有无穷后患啊”哈洛很不放心赵胤安,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危险分子。
“有啥好怕的,咱们能灭他一次,就能再灭他一次”众将官秀着肱二头肌,自信心暴涨。
“哈洛少主过滤了,林公子早有传令,给腾冲参将路智,张开罗网就等着赵胤安一头钻进去了,他跑不掉的,哈哈哈”张翰粗豪的声音喜气洋洋,再也看不到一点儿闹别扭的样子。
“就是,便宜了他路智,在都宁城蹲着屁事儿没干,就白捡一个捉拿犯的功劳”
“算了算了,人家怎么着也是滇南的军队,就当给黔国公个面子”
“哼,听说黔国公的二公子就在路智军中,搞不好,这捉拿犯的功劳,就是这位公子哥儿的了,啧啧,有个好爹,真他娘的省事儿”
“嘴巴管好,别瞎咧咧,小心给林公子惹了麻烦”
“哼,林公子何等人物?怕他个鸟的纨绔公子哥儿?”
……
下面的将官们闹哄哄,林卓一句话没说,脸上平缓如故,心里悠然转念,沐烨公子,面对如此任性的自由,你会怎么选呢?
“卓哥儿,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耿大力的身影从城外奔了进来,嘴巴里嚷着大事不好,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怎么了?可是捉拿赵胤安出了变故?”林卓冷声怒问,菜市场一样的大堂,静的针落可闻。
“我奉命配合路智包夹赵胤安残部,哪晓得路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一兵一卒,他竟然眼睁睁地坐视赵胤安从他眼皮子底下逃窜了,我带兵狂追,没有追上,看那方向,应该是往安南跑了”耿大力撇着一张囧字脸,痛心疾。
“混账,路智要造反不成”林卓冲冲大怒,一脚把桌案踢翻,连珠炮一样下令,“来人,传令董一元,让他在万宁府设卡拦截追查,通知刘显老将军,让他向路智背后运动,子龙,你马上带着朱雀营去把路智的军帐给我控制住,我倒要看看,路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是”满堂将官齐刷刷领命,个个怒色上脸。
林卓呆愣愣站了好一会儿,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他瞄了眼下面噤若寒蝉的将官们,突然怒声大吼,顺带喷出一口鲜血,“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噗……”
“啊,卓哥儿……”耿大力率先扑上来。
“公子,公子……”邓子龙随后。
众人七手八脚把林卓抬回卧房,军医诊断之后,说是操劳过度,又急怒攻心所致,并无大碍,但是需要时日静养,不能太过烦忧,不然要留下病根儿。
安顿好林卓,邓子龙就是话事人,二话不说,挥着胳膊,“老子要去找路智那王八蛋算账,有种的,都跟我来”
“走,都去,路智要是不给个说法,就把他那草台班子也当白莲给剿了”
“诸位冷静,诸位冷静,黔国公那里……”
“黔国公算根毛儿,林公子都被他气吐血了,我就不信,张阁老能饶得了他,走,信我的,闹越大,咱们越安全”
“那行,走着,收拾这不长眼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