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勤,我都已经躲这么远了,你为什么还能找到我?”
陶月杉问出这个问题时,全身都在颤抖。
她现在害怕极了,害怕出现在她面前的任何人。
她已深刻认识到,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因为不管是老虎还是饿狼,都不会吃自己的同类,人却会。
可是看清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赵小勤后,她的心中又多出了一分安稳。
或许人就是这个样子,期待着什么的同时,又总在畏惧着什么。
赵小勤看着满脸泪花,满身憔悴的姑娘,心疼不已。可是他嘴笨,实在不知该说,就顺着回答,“是未叔叔告诉我你在这边的。”
陶月杉用脏兮兮的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待她视野不再模糊,看清他的一身伤痕,终于对他表现出了温柔与关心。
她轻轻按了按他肿得不像样子的脸,小声问,“你干吗要和肖元良打架?你现在这个样子,可得多疼啊?”
赵小勤憨厚地笑着,“没关系,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人体上上下下都是肉,哪有打到身上不疼的啊?”陶月杉仔细地按压着赵小勤脸上的红肿处。
赵小勤却不会说话,当即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不疼就不疼。你之前不也打我了吗?我还不是没喊疼。”
陶月杉怔了一下,咬着嘴期期艾艾半晌,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解释,反而不由自主开眉而笑,索性就不解释了,直接问,“那么你打赢了吗?”
赵小勤重重点头,“那王八蛋敢打你!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必须打赢他。你别看我很惨,其实那家伙更惨,说不定现在还像狗一样睡在地上没人管。”
陶月杉莞尔道:“你这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赵小勤骄傲的昂起头,“别说自损八百,只要能把那家伙打趴下,哪怕是自损八万我也不在乎。”
陶月杉看着眼前的男孩,笑得越发会心。可是她笑着笑着,细长的两眉慢慢挂上忧愁。
她又想起了昨天那痛苦与不堪的夜晚。
赵小勤拉起她的手,微笑说,“月杉,现在可是吃饭时间,你不吃饭可不行。走,我请你吃好吃的。”
陶月杉蹲坐在原地不肯起身。
赵小勤拉了拉,她不动。于是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俯下身双手穿过她的脚弯与后背,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陶月杉被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站到地面,懊恼说,“我不饿!现在还不想吃饭!”
赵小勤问,“那你就一直在这里蹲着?”
陶月杉问,“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反正我要一直陪着你。”赵小勤不假思索回答。
陶月杉问,“那万一我一直在这里蹲着不去上课了,你也陪我?”
赵小勤很是惊讶地问,“德智体美样样兼优的你,居然也会旷课?”
陶月杉蹙眉问,“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赵小勤点头,“我一直深信你是世上最好的姑娘,冰清玉洁,秀外慧中,出尘脱俗,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陶月杉埋下头不说话。
赵小勤又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我是三生有幸,才能比别的男孩子更早地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