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为汉中郡之治府,也是汉中最大的城池。
作为汉中郡的郡守,苏固一直以来都致力于治理汉中,南郑能够有今日这般的规模,苏固可以说是功劳不小,在南郑城内的百姓口中,苏固算得上是一个口碑不错的好官了。
苏固不仅仅是在百姓心目中的口碑不错,当代小孟常的称号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些年来,汉中郡内不少的奇能异士前来投奔苏固,而苏固也是以礼相待,有能力的,委任官职,没有能力的,也是豢养在府中为客卿。苏固能够在汉中坐稳,与这些奇能异士的相助,自然也有极大的关系。
而此刻,苏固极为少见的将所有部下乃至府中的客卿都召集到了一起,齐聚一堂,显然是有要事相商!
“诸公!如今刘焉已然有出兵汉中的迹象,诸公以为当如何应对?”
苏固的年纪已经快五十了,须发已然花白,但精神都还算不错,满面红光,脸上一些皱纹却也不多,眉宇间也是透着善意,看上去不像是执政一方的翘首,倒像是一名富甲乡里的员外。
苏固这一张口,话语中透着淡淡的无奈,但却没有太多的为难,似乎对刘焉出兵汉中也并不在意。也难怪,自从几年前刘焉强势入主益州之后,苏固就一直防备着刘焉。表面上好像是臣服于刘焉,但事实上,这汉中一亩三分地却还是牢牢地被苏固掌握在手中。刘焉想要吞并汉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苏固又岂会轻易被此事给吓住?
果然,听得苏固的话,坐下众人也全都没有惊讶、恐慌的样子,纷纷摇头、微笑,全然不把此事给放在心上,甚至还有几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其中一人扭过身子,对着苏固抱拳说道:“大人何须担忧?刘焉若是出兵,我汉中儿郎自会将他击退!这里是汉中!可容不得他刘焉放肆!”
“是极是极!刘焉又如何?这里可是汉中!汉中百姓只认苏使君一人!”“他刘焉能够在成都指手画脚,可却拿我们汉中没办法!”
此人一开口,其他人也都是纷纷叫囔了起来,言下之意,无非都是对刘焉的不屑,根本不在意刘焉这次出兵之事,左右刘焉要出兵那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了。而苏固显然也是一样的态度,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面带笑意。他虽然是召集了众人前来商议,但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怕了刘焉,只是想要召集众人表个态而已。
“诸位!且听在下一言!”就在这时,一把声音响起,只见一人站起身来,直接走到了房间的正中央,却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消瘦男子。这男子身着一身铠甲,应该是一名苏固手下的将领。只见此人站出来之后,便是对着众人作揖了一圈,然后才是对苏固躬身抱拳说道:“大人!末将以为,刘焉此次出兵,绝非寻常,不可等闲视之,还请大人谨慎待之!”
“哦?”听得这不同于他人的论断,苏固以及在场的众人都是不由得一愣,随即苏固便是立马认出了此人,此人乃是他手下的军中从事,见人门下掾,姓陈名调,原本是一名任侠,身手不凡,投靠苏固之后,苏固对他也是颇为重用,直接让他参与军事,也算是苏固手下比较重要的职位了。
随着陈调此言一出,其他人倒还好,之前那几名主张刘焉虚张声势、不足为虑的客卿脸面上就有些过不去了,一个个都是略带尴尬、同时又是带着些许不善地盯着陈调。不过相比起被苏固重用的陈调,他们这些在苏固府上白吃白住的客卿,地位显然就差不少了,自然也不敢和陈调正面对抗,随即他们的目光一转,又是转向了另一人。
被这些客卿的目光所注视,那人也是眉头微皱,此人乃是苏固郡守府内的主薄赵嵩,同样是客卿出身,与那几名客卿的私交也是不错,显然这几名客卿的意思,就是想要让赵嵩为他们出头了。
赵嵩倒也不是与陈调有什么仇怨,只不过碍不过面子,只好是轻咳了一声,起身对陈调拱手说道:“陈将军所言,在下不敢苟同!那刘焉想要吞并汉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调集兵马的举动,可哪次不都是不了了之!而这次若是如陈将军所言,大人也调集兵马去防备刘焉,倘若结果刘焉也只是虚张声势,那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啊!”
赵嵩言语上倒也没有太过针对陈调,只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指陈调小题大做,听得那几名客卿一个个都是露出了笑意,得意地看着陈调。而陈调也是眉头一皱,很是不满地望向了赵嵩,嘴巴一撇,却是没有理会赵嵩,转过头望向了苏固。
陈调显然是那种不善言辞之人,要动嘴皮子肯定是比不过赵嵩,所以干脆不和赵嵩去争辩什么。陈调也看得明白,最后肯定是苏固来做出结论,他们争来争去也没用。
苏固眉头微皱,一只手不停地捋着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心里则是在不停地思索着陈调与赵嵩之言。思索了片刻之后,苏固便是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了决断,轻咳了一声,说道:“如此说......”
“报——!”苏固的话还只是刚刚起了个头,就听得一声呼喊声响起,却是一名士卒飞快地从大厅外面跑了进来,一跑进来就是直接冲着苏固半跪了下去,抱拳喊道:“启禀大人!大事不好!刘焉命张修为主将,张鲁为副将,领兵两万,自巴郡出兵,攻打上庸,上庸已被围困,特来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