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热水来了,奴婢为夫人擦身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
苏幕遮摇了摇头,从丫鬟手上接过帕子,亲自照顾秦雨香。她如今也不能出门,有薛绍和慕容锦之打探消息,现在也只能暂時按兵不动,只希望秦雨香能够早日清醒过来。
“是啊,幕儿,锦之说得对,若不是他提醒,我还真以为你是哪儿冒出来的不知规矩的下人呢?不过,你扮成这幅模样,莫非是想出去?”薛绍也赶紧开口,生怕看到苏幕遮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那简直比砍他一刀还要心疼。在薛绍的心中,苏幕遮就是上官凝的女儿,他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她的父亲,巴不得把她捧在手心一般宠爱。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做吧,只是,我会让冷霜一起帮你,希望你不要拒绝。”慕容锦之跟薛绍使了个眼色,对着苏幕遮柔声开口道。
让丫鬟取了药膏,苏幕遮亲自为秦雨香擦上,如今她失去意识无法张嘴吞咽,苏幕遮便做了吸管,亲自一口一口的把药喂到她嘴里。做好这一切,她才回到房中休息。
苏府。
柳氏自然知道,苏世杰肯定是查不出什么的。那个上官如派来的牛嬷嬷已经走了,推秦雨香下水,溺毙她的人是她,害的薛氏躺在床上的人也是她,而柳氏除了假装掉了一个孩子,指使了一个下人去放火之外,什么都没做。即使查到了自己头上,还有一个丫鬟给她当替死鬼呢?
苏幕遮倒是有些泄气,本以为自己的伪装已经够好了,谁知道竟然还是功亏一篑。慕容锦之见到她有些失落的神色,心中一疼,赶紧出言安抚道:“我也是从你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才猜出来的,更何况,我这个别院陌生人根本就进不来,带你来的人还是我派去伺候你的丫鬟,只要稍微一想,自然就能明白过来。可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定然不会知道你是谁。你看,舅舅不也是这样吗?”
苏幕遮点了点头,大厅里面慕容锦之和薛绍都已经坐在那儿等着她呢,薛绍最先回过头,看到丫鬟居然带着一个憨憨傻傻的小子走了进来,顿時皱了皱眉。
翌日清晨,苏幕遮起床之后,便让丫鬟给自己送来了一身粗布麻衣的男装,再次出门的時候,顿時惊呆了伺候的两个丫鬟。
“行了行了,别说这个了,快点用早膳吧?”薛绍招呼了一声,打破了房间里面有些沉闷的气氛。
容妈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起身出去了。苏府门外,接过老马递给自己的五两银子,容妈妈满意地露出了一个笑脸:“放心吧,夫人已经答应了,让你家二牛明天就来上工吧?”
苏府之中的情形,安静的可怕,身为一家之主的苏世杰整天阴沉着一张脸,他今天去了薛府,却是连门都没进去。最近事关自己的流言太多,他上朝一天,十个人和他打招呼,九个都在是嘲笑他;无奈之下,他干脆请了假避开,顺便到薛府恳求原谅。一边又派了人去找那个什么素问的神医,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苏幕遮,更是气得不行。
断了一条腿的老马感恩戴德,拉了拉低着头一脸木讷的孙儿给容妈妈行了一礼,这才在他的搀扶下慢慢地离开了。不远处的墙角,一个身影看到了这一幕,随即飞快地离开了。
小丫鬟被斥责,顿時有些害怕,然而她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拿眼神去看苏幕遮。倒是慕容锦之微微一笑,看着薛绍道:“舅舅,幕儿不是已经来了吗?”
“幕儿见过薛伯伯。”麻衣少年行了一礼,吐出来的却是清脆婉转的女声,薛绍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你这丫头,怎么扮成这幅模样,害的薛伯伯竟然都没认出来。”
“可是,这样子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薛绍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这件事情就交给锦之和薛伯伯吧,你一个人出去,我们实在是不放心啊?”
眼前的少年,一身粗布麻衣,眉目平凡,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子憨傻的劲儿,怎么看,也不能跟方才那个妙龄少女联系在一起。
“唉,真是谢谢你了容妈妈?”
这个晚上,苏幕遮辗转难眠,她想了很多,如何报仇和为自己洗清嫌疑。光是藏在别院里面等消息是不可能的,既然柳氏很有可能是那个和上官如勾结的人,那么,证据也只能在苏府去找。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再次回到那个地方,以另外一种身份。
“公子呢?”
“老爷,大少爷又不肯吃饭,也不准备去书院上学,奴婢怎么也劝不住他?”
昨晚上的一场大火烧掉了听雨阁,也烧死了秦雨香和苏幕遮,虽然没有意料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生,苏世杰却是直接让人将两具烧焦的尸体扔到了乱葬岗,连葬礼都不曾打算举办。
“夫人英明,看的就是比我们远。对了夫人,一直给我们赶车的老马今天早上出了意外,摔断了一条腿。他便打算让自己的孙子来顶上这个位置,奴婢亲眼去看了,他那小孙子今年十四岁,几年前发烧烧坏了嗓子,如今变成了一个哑巴,奴婢看着怪可怜的,便同意了。”
“老马是我们的人,这些年来倒是忠心耿耿,既然他孙子是个哑巴,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就这样吧。”柳氏点了点头,很显然是同意了。rb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