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姑牵着宋文心钻出船舱,紧接着是卢书夜,傅子明被连风抗在肩头。
“你们怎么都出来了?离连江县还得等上一个时辰呢……”
“这位大爷说要改变路线,咱们不回连江县了……”
方景生面色难看瓮声瓮气说了一嘴,想必连风又是用了非常手段。又过了半柱香时间船只就靠了岸,葛钟子在前头看着,乘连风背着傅子明准备上岸,方景生悄悄碰了碰她胳膊。
“我说无……啊不,小娘子,你们怕不是被挟持了?那人武功高强行事鬼祟,又私自做主改变路线,你们若要帮忙尽可直说。”
方景生性格仗义又是个热心肠,从第一次乘船南下,他虽嘴上骂骂咧咧还是去给她送了晕船药就能知晓,但前路未毕安全,她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见宋从安只顾低头没说话,方景生又挡住口鼻悄声道:“我们常年在道上走的人什么瞧不出来?娘子放心,事关人命这次不收你钱!”
宋从安缓缓摇头:“有劳船家费心,那人是我家家奴并不是什么坏人。”
“此话当真?”
“这是自然,只是……”
“看看!我就说还是有难言之隐罢!我这双眼睛何曾看错过?娘子放心只要你说出来,哪怕是拼了命我们哥俩也得把你们救出来,我就不信咱们几个干不过他一个!”方景生说罢,已经开始捋起衣袖。
“船家我不是这个意思。”宋从安从衣袖里摸出个小兜递给方景生,方景生一愣连连摆手:“船钱那位已付过了,我说了救你们不图银子!你这小娘子怎么不相信人呐?”
方景生急得红了脸。
“这是崖州最好的槟榔,送给船家聊表心意,那人的确是我家家奴,是签过死契的,绝不会有二心,我们如今靠岸也是要回家去。”
方景生的脸更红了,下意识抬手挠了挠头:“既未帮上忙,那这谢礼更是不能收。”
宋从安低头一笑,把槟榔塞进方景生手中:“既如此还请船家帮个忙……”
“我懂!我懂!”方景生大手一挥:“娘子放心,我与葛钟子是绝对不会将你们来往崖州之事说出去的。”
直到方景生的船渐行渐远,最终只化作茫茫大海之上一个小点,连风才招呼众人坐在树林里休息。
卢书夜悄悄用扇子戳戳她:“我说安安啊,你为何要把曾长贵给你的特产送人啊?那不是你精挑细选才留下的吗?”
曾长贵听说他们要走,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大车特产要让宋从安带走,却都被她回绝了,最后实在是遭不住劝就选了一兜子槟榔揣进了衣袖,曾长贵这才作罢。崖州百姓都好这口,就连往来崖州的方景生与葛钟子也都喜欢,她只所以选了那槟榔也是想着送给方、葛二人,毕竟往来的船只只有他们一艘。
“太过惹眼了!”面对卢书夜她不想隐瞒,卢书夜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惹眼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