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好奇,什么都喜欢,却独独只会爱一个。
——《闻漾的日记》
此时天色已晚,冬风呼啸,去看灯会的人也逐渐减少,等温蔷和景扬到达时游客都在往回走了。
他们的到来太过瞩目,不少过往的路人都认出了他俩,瞪大眼睛,纷纷驻足拍照谈论。
“这是在录制《狙击蔷薇》吧?”
“我靠,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居然偶遇了明星!!!”
“景扬真是麻雀吃蟋蟀,雀食蟀啊!”
“温蔷本人好软妹好温柔啊,他俩好搭。”
温蔷从她们身边经过,也听到了不少对她和景扬的评价,特别是“好磕”“挺般配的”之类的话,让她有些无地自容。
又想起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言论,都是磕景扬和向姿的,只一眼她就记住了,以至于现在听到这些话就会后怕。
突然有个手伸过来与她十指相扣,接着她看见景扬朝她扬了下下巴,“走吧,进去了。”
心里莫名变得安心了不少。
“好。”温蔷点点头,试着把近些天以来的担忧全都消除掉。
既然这是最后一次录制......
那她应该可以装作醉一次,让自己稍微放纵一点吧。
灯会占地面积很广,里面的灯各式各样,被做成了不同的模型,正中央是一个辽阔的人工湖,上面有艘巨大的船,周身被装点了星星点点的彩灯,整个场景看起来十分壮观美丽。
温蔷的手被景扬牵着,一路逛过去,入眼皆是美景,有一瞬间她真的觉得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谈恋爱。
湖的尽头是一颗高耸入云的榕树,看上去年岁很久,连纹路都沾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只见它的枝桠挂满了纸签,上面星罗棋布的都是祝福语。
温蔷别过头,不经意看了几页: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无非是一些恩爱的情侣为自己的爱情写下寄托,只为寻求偏安一隅。
“想写吗。”景扬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问了一句。
随后他又后知后觉地笑,“我们也写一张。”
“不用了...”
闻言,温蔷下意识拒绝着,手不自觉握紧了景扬的手,察觉到这一点,景扬把她的手反扣得更紧。
“这些都是骗人的。”她说,感觉两人的掌心之间又在酝酿着浅浅湿意。
“可我就是想给你写啊。”景扬没管她的抗拒,自顾自地说着。
他把她拉到纸签盒边,从中抽了一张崭新的签子出来,接着拿起桌上放的笔,在上面留下潇洒有力的字迹。
温蔷推脱不过,只能站在一旁,就这样看着他弯腰在签上认真地写着。
眼前的一切使温蔷心里霎时变得发闷。
这个世界太过浅薄,连着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很脆弱,缥缈而又无足轻重,禁不起风吹受不了雨淋。
所以,纵使写再多这种古代的缠绵情诗又能怎么样呢。
“好了。”
过了一会儿,景扬直起身,把纸签拿了起来,转头对着温蔷,似乎没发现她的异样,“看看?”
温蔷不同于他,心里总是攒着很多事,抬眸时恰巧与景扬的视线相撞,他眼里的光有一瞬给了她久违的触动。
接着温蔷接过了景扬手中的纸签。
只见上面的签文被渗透,洋洋洒洒的,仿佛韶华留痕。
“你的心扉我会听,你的内敛我都接受,你想说什么我都等,在过去,在现在,在将来。”
只一幕,温蔷的心脏变得酸胀无比。
真的好难啊。
她在逼迫自己像前走,但脚下总是像是生出无限藤蔓般将她的双脚紧紧缠住。
等她往回看时,才发现其实是迫使她离开的源头在挽留着她。
“写得挺好的。”
最后,她才硬生生憋出一句话来。
“我要的不是夸奖,你明白的。”
景扬看着她,语气很浅,这是温蔷第一次见他这样。
她也察觉了,今晚的景扬很奇怪,甚至连以往的姿态都放得很轻。
“诚如你所说的。”他开口,“我也并非缺乏常人的情绪。”
不会难过不会多说。
温蔷一顿,只低着头,没有说话,两只手上两个极端,一只手被景扬握着保护得很好,另一只手却独自承受风雨,被激得指尖发颤。
“什么意思?”她干脆装傻。
“......”
景扬狠狠盯着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像是装载了压抑的情绪也像是释然般,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肆意溢出。
这时卖签文的老伯对着工作人员道,“纸签十元,红条五元。”
接着工作人员替他们付了钱。
“十元加五元是多少?”景扬顺着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