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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几天了,温泱的店还是没有开门。
和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挂着的锁,透过玻璃朝里面看去,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好像又不一样了。
路轸干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走开。
回到公司,外面的办公区还没有人来上班,路轸回到自己办公室,站在窗边自上而下俯视着楼下的咖啡店。眼底少见的情绪在翻涌,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到张致尧的名字。
路轸:到公司之后来我办公室,有事。
消息发出去之后,他还没从窗边离开,电话就打进来了,倒不是张致尧,而是路留青。电话简洁明了,叫他今天下班之后去一趟老宅。
半个小时后,张致尧嘴里叼着一个手抓饼懒散地坐在他桌边的椅子上,如牛饮水一般喝掉了大半杯豆浆。他丈母娘的爱,丈母娘喜欢这个女婿,可惜就是厨艺不怎么好。估计这次是盐巴加得太多了。
“什么事情啊?”张致尧还觉得不解渴,让路轸给他倒杯矿泉水。
后者瞥了他一眼,走到饮水机边,用纸杯接了一杯水给他:“你有对面整日不营业的店长的电话吗?”
“我们部门只搞风险投资评估,我又不是通讯运营的。当代信息泄密严重,但我还手里又没有房源和保险,我哪来那么多人的电话号码。”张致尧真不知道他怎么总对自己能力误解这么大。
路轸有那么一点不想把水给他了:“我爷爷的秘书连别人谈恋爱时候的开房房号都能查出来。”
张致尧嘴边挂了一片生菜,很是震惊:“我是废物。”
张致尧一吸溜,像是嗦面条一样吧生菜嗦进嘴巴里:“对了,外卖软件上会有商家的电话号码。就算是店铺没开都能查到。”
说着,张致尧把拿出手机捣鼓了一会之后把号码发给了路轸。
本以为功成身退,结果张致尧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就又被喊进去了。
跟着徐丽在解决说话习惯的员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张哥,这是犯了什么大错吗?”
徐丽叫他眼睛少乱看。
……
“喂,你好。是温泱小姐吗?我是张致尧,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等会儿需要订购大量的咖啡,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不方便啊……哦,好好。你也保重身体,希望令堂身体可以早日康复,好的好的……我这边就不打扰你了。”
十分钟前,张致尧被他喊进了办公室,头一次被上司拉过去公然带薪摸鱼,让张致尧有点无从适应。路轸坐在他对面,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手撑着下巴:”想到办法了没有?“
想想他们两个,一个是保研的学霸,一个是本硕连读的高材生,现如今为了合情合理不突兀地给温泱打电话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绞尽脑汁。
张致尧:“要不我假装投资加盟?”
路轸姿势没变,神情没变:“比你上个主意还烂。”
一连想了好几个,张致尧拿着手机还没提出一个让万恶资本家满意的回答,手指就不小心点下去了,手机跳转到通话界面。
电话还特别快就接通了,张致尧反应快,立马编了刚才那些话。
挂掉了和温泱的电话之后,张致尧转述了温泱的话:“她妈妈好像住院了。”
让张致尧去问温泱她妈妈住在什么医院就越界了,路轸挥了挥手让他回自己工位去忙事情。
路轸已经连着好几天到点就下班了,今天他要回老宅。
路轸不是今天唯一一个来看老爷子的人,他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口一个“路爷爷”叫得非常亲昵。
她正在和路留青用平板下象棋。
开门进去的声音打扰了正在下棋的两个人的注意力。
路留青一看是路轸,指了指对面和自己下棋的人:“你来了,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你爸爸生前的朋友的孩子,叫林姝彤。”
林姝彤回头望去,正巧看见路轸关上书房门。
——寡冷。
这似乎不是一个形容词,但这是林姝彤第一眼看见路轸的感觉。他大约是下班过来的,身上穿着正装,眼睛深邃幽沉。病房里的灯很亮,可即便是这么亮的灯光也不能让他的眼底有光。
路留青察觉到了林姝彤的出神:“继续下。”
林姝彤这才慌忙将视线从路轸身上移开,但注意力还是忍不住飘过去。
路轸站在旁边像个透明人一样,看着那边下棋的两个人。路留青没想到林姝彤还真的有两把刷子,最后居然赢了。
但在路轸看来路留青其实棋技很差,在倒数第六手的时候,他不应该动“马”的,如果那时候走“象”,用“车”和“士”可进攻可防守,但路留青走错了,不过他是今年才有了这个爱好,棋技差点无可厚非。
路留青束起大拇指:“可以啊,很不错。你棋技比他好多了。”
说到话里的“他”时,路留青指了指旁边的路轸。
林姝彤有些不好意思:“我小时候跟着我爷爷下棋的。”
路留青想到她爷爷,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爷爷的棋技那是没话说的。”
似乎这样自己输给林姝彤也不算丢人了。
路留青将平板递给旁边站着的管家,看见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孙子,给林姝彤做介绍:“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那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