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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泱连着他手机的充电器,她原本是计划去店里的,店里有数据线所以她就没带。
床头位置的插座口为了整体的美观藏得很隐秘,她找了一圈才找到。
不仅找到了插座还找到了上回买的东西。
他真是一个收纳分类整理的好学生,那些东西也被他整整齐齐摆放在抽屉里。
耳边传来卫生间开关门的声音,她立马像是做了贼一般将抽屉关上。然后拿着手机躺在床沿边,房门很快就被拉开一条缝了。
走廊上的灯已经关掉了,他一手搭在门把手上,没直接进来:“走廊上的灯控开关在这里。”
他另一只手搭在墙壁上,提醒温泱。
床上的四件套他在温泱洗澡的时候就换掉了,总是怕上一床上全是灰。就是可惜被子没时间通个风吹一吹,但应该比她睡在店里好一些。
掀开被子他在另一半边床上躺下来,温泱举着手机展示充电线:“我在充电,你要用吗?”
“不用。”
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对话。
这个时间点也没有人再找温泱,她总是习惯在睡觉前看一会儿吃播视频或是刷一会儿短视频,但是又怕旁边的人要睡觉,她将手机音量调低,原本坐车的时候还她还有点困,但洗了个澡人又精神了。
她玩了一会儿就把手机放下了,倒是路轸开始忙了。
指腹打着字,好像是在回别人信息。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他手机屏幕的亮度有点高,他好像不太注意用眼,手机离眼睛有点近。
打小的时候沈宓就对温泱的用眼和驼背非常注意,看见路轸这样子,已经刻在温泱本能力的记忆驱使着她伸出胳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将他的拿着手机的胳膊推远了一点。
“手机离眼睛远一点。”
她侧躺着睡,路轸一扭头就看见她后背距离床沿边的距离。
就在她手收回去的瞬间,路轸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拉住:“睡过来一点,小心掉下去了。”
温泱朝他那边挪过去一点点,他手没松开,意思再明显不过,嫌她睡得离自己还有点远。
她又挪过去了一点,他还没松开手。倒是被温泱瞄到了不断有新消息发送过来的手机界面。
她挣扎着从路轸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有人给你发信息。”
手即将挣脱成功,他却拉住了温泱第一节指节,不放手。
他把温泱的不好意思睡得太近误解为她正在生气,将手机屏幕对准她:“是张致尧,我爷爷叫我们明天去一趟老宅述职,他来找我是说这件事的。”
说着,他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我不和他聊了,睡觉。”
手机放下,他依旧没松开抓着的温泱的手指,将枕头放平之后,人躺下来,胳膊穿过温泱的腰下,将一直没睡过来的人一把拖了过来。
他力气大,一下子就把温泱拖了过去。鼻子撞到他锁骨上,还有点疼。
下巴搁在她发顶,开口说话,她看见喉结就在眼前。
“生气了吗?”
周身全是陌生的味道,他体温也比温泱高。
原本首府就入夏了,她又是个怕热的人。鼻尖嗅了嗅他睡衣上的味道,她有点分不清他身上的几种味道都是从哪里传来的。
只知道很好闻。
孔武有力的手臂横在自己后腰上,温泱动弹不得:“没生气。”
说着她拍了拍路轸的胳膊:“松开一点,有点紧。”
他就真的只松开一点点。
挣扎来挣扎去,原本身上宽松的睡衣有一半全部都被压在了身上,此刻就像是紧身衣一样包裹着她。
温泱不得已只能用有限的空间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衣服扯一扯,弓腰用力,她汗都快要出了。好不容易让自己穿着睡衣能舒舒服服睡觉了,她感觉搂抱着自己的手臂又重新收紧了一些。
膝盖碰到了他的腿,他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不停地侵占着被子里的一切,包括她。
手指隔着睡衣布料,摩挲着她的后背,像是老中医一样仔仔细细地摸着她的每一节脊椎。
再开口,声音都低了一些:“泱泱,你药膏还在用吗?”
药膏?
温泱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很少用药膏,家里没钱了之后人的身体好像都好了不少,她甚至开始很少生病,医院都很少去,更是无从想起药膏是怎么一回事。
不解地仰起头朝他眨了眨眼睛,随手在他手指落位的身体部位明白了他的意思。
仰起头又埋进了他的颈项之间,摇了摇头:“早就好了,没再用了。”
……
温泱喜欢被他抱着,她也喜欢把脸埋在他脖子里,不准他看自己,也不好意思看他。
像是网购收到的花。
他像个醒花的能手,知道第一步是将多余的叶子摘取,丢在地上。花枝被斜剪45度,为了催熟,他用指腹揉捏。
温泱望过去,只看见收纳的模范生将抽屉弄得乱七八糟,她的睡衣压在深灰的男士长裤上,明晃晃的月亮躲在云后面。
封闭视觉,放大其他感官。
听他难以抑制的喘息、手臂感受他背部肌肉的变化。汗水附着在皮肤上,她指甲陷入紧绷的肌肉里,又怕他疼,她很快就松开手。
她开始呜咽,将他抱得更紧,她并不知道这是依赖示弱,也不知道这是引起对方嗜虐的因素。
温泱后来是真的困了,她听见路轸去洗澡的声音,但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着了。
闹钟响的瞬间,她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总感觉自己好像并没有睡多久。
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分量感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