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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万进从书房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两个人,眼神里带着些许挑衅和轻蔑。他又假装和他们不认识一般离开了。
张致尧发誓上次这么紧张还是论文答辩的时候,但仔细想想那时候有自己的导师舌战群儒,而现在呢?想了想他将希冀放在路轸身上。
不过路留青询问起工作倒没有多严格,反倒是心疼他突然来接手烂摊子。像是画大饼一样让他好好干。
中午他们被留下来吃了午饭。
离开的时候,就张致尧一个人。
他把他自己的车开走了,临走前看着主动留下来的路轸,他降下车窗:“不一起走吗?”
路轸站在门口,扭头看了眼老宅:“我还有点事。”
他的事是指等林海民。
书房里路留青和林海民在下棋,路轸走到后院,他记得后院有一个人工湖。小时候他刚来这里的时候还被傅望和他爸爸的两个小孩子骗过去,然后他们将他一把推了下去。
当时觉得人工湖很深,可现在再去看看,不过是几个浴缸大小的人造湖而已。
路轸拿出手机,给秦简发了一条信息。
没一会儿,秦简就回拨过来了。
“我查到您说的那个人了,他已经从中央法院退休了。林老在圈子里的口碑和威望都很好很高。林老很致力于公共事业和慈善事业,为不下百个请不起律师的人免费打官司。至于您说的林氏和国望的合作,确实在几年前有过唯一的一次。至今也只有那么一次合作。但是内容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查出来。”
挂了电话之后,路轸站定在人工湖边,看着满池枯死的水草,回忆着十几年前那股窒息的恐慌感。
……
林海民陪着路留青一直下棋下到了下午,路轸就一直在楼下等到了下午。等他坐上专门送他的车时,发现后排已经有一个人了。
汽车的隔板已经伸起来,林海民站在车门外突然笑了一下,随即坐上车。
路轸:“林老。”
林海民年纪大了,骨头也变硬了,坐上后排还有点行动不便:“等我很久了?”
路轸摇头:“不久。”
林海民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四个小时。
他开门见山:“等这么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路轸也不藏着掖着:“我想向您问一件事,您是否还记得一个叫温成辉的人,六年前他在您主审的一起案子里被判入狱十五年。”
突然提起某个人,面前的人或多或少应该疑惑又或者意外,但是林海民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笑了笑:“记得,但又不太记得。”
原本说中午还要来找自己吃饭的人,最后等到晚上才出现。今天新婚小夫妻要回家吃饭,他们家人少,为了热闹,沈宓让温泱把路轸也喊上。
早上他们是开着温泱的车过来的,温泱没让他来接。今天比平常更早关门,但等她到家,她还是最后一个。
晚餐是路轸从南湖新馆打包的菜。
她开门进去,他刚好把在崇州买的丝巾和披肩拿出来送给陶予微和沈宓。
温焕不仅没收到礼物还被他的贴心给比下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凑到温泱旁边:“你老公挺会邀买人心的。”
“满分模板,抄起来。”温泱换上室内的拖鞋,朝着客厅喊了一声,“妈,予微姐,我回来了。”
温焕挑拨离间:“你老公送你什么了?”
送什么了?好像什么都没有送。
温泱只看见两个礼物盒子,他身上也不像是藏着第三个没拿出来的盒子一样。
沈宓招呼四个小孩去吃饭洗手,四个人分了两批,一批去厨房洗手,一批去卫生间洗手。
温泱挤上洗手液,其实她不在意路轸送不送自己礼物,但是真被他忘记了她心里好像也有点不舒服。
但她要主动问,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她脸上藏不住事,看着她来来回回搓了好几遍手,路轸就知道她在想别的事情。
一猜也能猜到。
他笑:“还没发现呢?”
温泱被他突然的话打断了思绪:“什么?”
路轸抓着她满是泡沫的手,伸到水龙头下面:“脖子。”
水柱不断地冲刷着两个人的手,泡沫顺着水流流入下水道。面前的镜子上有着淡淡的水渍,她以前用了好几种玻璃清洁剂都没有能够弄干净。
镜子上方的小灯看着,灯光在镜子里炸开。反而让照镜子的两个人看不太清镜子里的自己面容,但脖子里那颗闪烁的亮点是那么的明显。
温泱猛然低头,但可惜是在自己脖子里,她看不太全,再抬头望向镜子里,脖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项链。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