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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绿凝的期待与乞盼中姗姗来迟。
那些小丫头们见绿凝一直是这样悻悻地,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个兴趣,都当她是情场失意,个个儿的也都不敢吵她,倒果真使得绿凝落得了个清静。
听得门外已然没了动静,绿凝便自衣柜中取出件方便行动的衣裙换上了。然后悄悄地打开门,四处张望着,方才悄然走了出去。
夜色里的冒险对于绿凝来说是最快乐的一件事情,自从搬到这劳什子的“落霞阁”,、她整日忙于那些个侯府的琐事,哪里有时间去进行她最喜欢的冒险游戏?这儿才算是借着那“鬼院儿”的光,好好儿地出来玩一回。对于绿凝而言,她目前发现的侯府隐秘的事情,除了第一次与洛瑾赤裸相见的清泉池,便是这个小小的“鬼院儿”了。这“鬼院儿”绿凝倒是无心发现的地方,可是说来也奇怪,为何像这等只见了一次的地方,却会三番五次的闯进绿凝的梦里?况且,那二姨娘的眉目,又为何是那样清晰地出现在绿凝的梦里?她一声声唤的名字,岂不就是自己的名字么。
凝儿……
绿凝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一想起那二姨娘的样子,还有她抱着怀中人偶的温柔表情,就会从内心深处泛上一缕异样的感情。那滋味既酸且苦,还带着淡淡地悲凉,却是绿凝先前从未感受过的了。
脚步,竟在思量起那可怜的二姨娘之时,慢了下来。绿凝边走边沉思着,她陡然想起,在自己落水之时,曾亦真亦幻地回到了皇宫,听到永嘉帝与张康的一段对话。永嘉帝的意思,在侯府里,当是有着些机关与秘密的。他们所谓的秘密又是甚么呢?会不会,与这小小的“鬼院儿”有关?但细想想,这终究是那老侯爷的一桩情债,自是上不得永嘉帝那朝中要事的台面儿罢?
不过,这位二姨娘,却到底与自己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呢?还是,自己路过这个“鬼院儿”之后,方才与这二姨娘才产生了一丝牵绊?她想要对自己说的,到底是甚么呢?
绿凝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自己亲手将这一切的迷团打开,方才能觉得安生。当下便加快了脚步,朝着那“鬼院儿”疾步走去。
先前,只是因走错了路方才寻到了那地方,而今侯府已然重新修缮,不知道那“鬼院儿”可是否还在,不过,只要多寻一寻,终还是能找到的罢?绿凝四下里望着侯府的园子,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着那日发现这小院儿时所走的路线。
到底还是因为重新修缮过的园子有些令绿凝不认识了,绿凝左转右转,走错了好几个路口,方才发现,却原来那小院儿被藏在新搬来的硕大的假山后面了。
想这洛瑾,倒果真是想把那小院儿藏得深深的。看起来这些事情,身为北靖侯的洛瑾是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所以他才在自己问起时那样的震怒罢?想来,这洛瑾的内心深处,也未见得是个多善良的角色。全家,都在隐瞒着那可怜的二姨娘的身世罢?却不知,那二姨娘的父母是如何度过没有了女儿这凄凉的风烛残年。
绿凝绕过了这假山,又穿过一道道由柳树围成的屏障,方才找到了那间院子。
因着怕惹人注意,绿凝便没有提着灯笼出来。所幸今夜的天空尚有一轮明月,使得可以看得清周围的景致。但见这隐藏于重重屏障后面的小小院落,在夜色里斑驳着岁月的痕迹。不知道是因为绿凝今日听说了关于这小院儿的一切传言,还是因为自己连续着做着与这小院儿有关的梦,此刻,看着这小小的院落,绿凝的心中,竟有着许多的酸楚涌得上来。这黑漆漆的月亮门儿,好像深深地锁着一个徘徊的灵魂,无限凄楚地等着人前去拯救。绿凝伸出手,慢慢地,靠近那门上已然锈迹斑斑的铁环。
那嫣翠嘴里说的,关于这“鬼院儿”的可怕传闻,那些不祥的征兆,尚不知是不是真的,而自己即将开启的,又会不会是新一轮的不祥呢……
就在绿凝的手即将碰触到那铁环之际,突然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心头一惊,忙不迭地回头,但见月光下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子站在自己的身后,用力地拉着自己。
“嫣翠,你这是想吓死我吗?”绿凝当即便沉下脸,嗔道。
“夫人,您是想吓死奴婢还差不多!”嫣翠不由分说地将绿凝拉开,穿过那棵棵柳树,在假山下面站定了。
“奴婢就猜到依您的性子,是定然要来这里瞧的。”嫣翠愤然看着绿凝,仿佛绿凝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夫人我只是偶尔路过罢了。”绿凝清了清嗓子,说道。
“夫人倒甚是会路过,都路过到假山后头,那隐藏的地方了。”嫣翠又好气又好笑地,拉了绿凝就往“落霞阁”的地方走去,“夫人,您可莫怪奴婢逾越了,然而这地方实在是个待不得碰不得的地方,更何况是您竟要进到那院子里面去!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