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繁华过后的寂静,只不过区区几个回合,那些“红馆”之人,便都悉数横尸在了这荒野之中。
“何紫梓,你果然长着一颗没有血肉的心。”纵然是被解出了围困,苏尔丹却显然并不领何紫梓的人情,他只是抱着肩膀,冷笑着对何紫梓说道,“竟然只区区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将这些方才还活生生的性命取走了,而你却依旧可以泰然自若地将你的短笛吹奏得有条不紊,当真是传说中的‘毒侯’一说。”
苏尔丹的话刚刚说罢,那笛声便悠然止了。何紫梓慢慢地抬起头来,淡桔色的唇微微地向上挑了挑,淡然道:“苏尔丹,你果然还是那副憨相,尽说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想来,如若不是本侯出现在此地,你便慈悲地将这些‘红会’之人放一条生路了?本侯只不过加速了这些杀手的死亡时间罢了,何来没有血肉之说?难不成你这已然拿起了杀人之刀的堂堂曲回国太子殿下,这会子便重拾了昔日胆小鬼的面具了?”
“何紫梓,你!……”苏尔丹被这何紫梓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这可是当着自己所有下属的面儿,这何紫梓竟然如此不给这身为太子殿下的自己留颜面,如何不让人气愤?
“我甚么?”何紫梓淡然笑着反问。
“你这堪比毒舌妇人的何紫梓,”苏尔丹气愤地嚷起来,他攸地拔出了腰中的长剑,指向何紫梓,“看本王今日就与你一决高下!”
“呵……”何紫梓浅浅而笑,继而转头望向苏尔丹的身后,道,“恼羞成怒的太子殿下,你还不快快看一看你所要保护的人?”
苏尔丹闻听,便急忙转过头去,但见那方才还端坐在马匹之上的绿凝,此刻竟然整个身体瘫软下去,俯在了马背之上。
“绿凝!”苏尔丹惊叫着,急忙收了长剑,策马奔过去。
这者者木也给结结实实地唬了一跳,纵然他平素里最喜欢与绿凝斗嘴抬杠,却未见得不是真心关心绿凝,这会子见方才还好好儿的绿凝公主这会子却倒了下去,也有些慌了神,急忙上前去扶绿凝,还不忘转头怒斥何紫梓道:“何紫梓,你竟是对自己朝廷的公主殿下也要下毒手么?”
何紫梓,却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冰冷下去,竟然让者者木在潜意识里暗自条了一个寒噤。
“本侯行事,自然懂得分寸。并不是所谓的‘毒侯’,便像是没有目标的没头苍蝇,四处害人。”
一番话说得既骄傲自得,却又透出几分的苦涩自嘲,把个者者木说得只得转过头去,没了声息。
苏尔丹将绿凝扶起,伸手放在她的鼻下,但觉绿凝的呼吸匀称,倒有几分睡得着了的迹象,便不免迷惑起来。
“本侯只是使公主好好地睡上一觉而已,近几日她颠沛流离,着实的辛苦了些。再这样奔波苦恼下去,恐怕是会憔悴下去了。”何紫梓淡然说着,伸手打了个响指。
于那树林之中,突然间跃身而出了几名壮汉,却是想当初抬何紫梓那精致奢华的软塌的壮汉。而此番,他们则抬着一顶软轿。这软轿看上去十分的朴素,与何紫梓的那顶软塌想些比,简直差之千里。但比起在马背上颠簸,到底还是有顶软轿更加的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