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松对陆锦韵与晋阳首富林家小姐的关系虽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表示认同,毕竟是商贾之家,陆柏松又自誉清高,虽然面上不说,但心底到底不愿意与商贾为伍,更别说如今陆家已经有了一个四品官身的陆柏涛,今后自己再考取了进士,想必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
陆锦韵跪坐在软榻上,将头轻轻地枕在顾氏的腿边,手指翻着裙角的花样,轻声问道:“娘,他没有问我们家目前的经济状况么?”
对陆柏松,陆锦韵的心中只有怨,一点也升不起亲情之念,不当着他的面索性连父亲也不愿意唤了,顾氏却是微微皱眉,叹道:“二丫,娘知道你的心思,可孝道礼仪不可废,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是他给了你生命,你要尊重他!”
“知道了,娘。”
陆锦韵咬了咬唇,闷闷地答了一声。
“当年跟着你爹逃难,这几年间娘的嫁妆早已经用尽,这一点你爹自然是知道,眼看着如今家庭环境好了,他心中也是有疑惑的。”
顾氏顿了顿,抚着陆锦韵的鬓发,笑道:“不过娘跟他说,这些都是娘在‘翠云坊’做首席绣娘赚的银子,又加上林家小姐的帮衬如今才有了这番光景,你爹并未起疑。”
顾氏这时才不得不感叹陆锦韵的先见之明,她还有女儿还有儿子,是不能巴巴地将一颗心完全放在丈夫身上,即使对他的感情仍在,但听闻他又娶了贵妾,膝下又得了一儿一女,心中也不免凉上几分,好在孩子懂事听话也体谅爱护她,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安慰。
“娘,我们能不走吗?”
陆锦韵抬起了头满脸希冀,她确实不想离开朝阳县,这里有她的产业在,她活得也自在逍遥,回到京城免不得被一大堆规矩束缚,不是好比笼中之鸟,飞不出那一片囚笼。
“娘知道你在想什么,‘浮云阁’的生意不是已经上了轨道么?你可以拜托林小姐看着,反正每年分红少不了你的进项,再说不是还有如宝么?你培养她是为了什么,娘自然是知道的。”
“堂哥儿明年便要参加春闱,若是你大柏走走关系让他拜入京城名师的门下,也能为他的科考增加一分助力。”
“眼看着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这几年是娘疏忽了,回到京城里娘便请一位教习嬷嬷来给你指导规矩礼仪,今后不管你爹与堂哥儿有什么造化,单凭你大伯那个四品官身的地位,也能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你有了好归属,娘才能真正放心啊!”
顾氏虽然是絮絮叨叨,但一番话却说得语重心长,全都将儿女的前程放在前面,而忽略了自己的心伤和委屈,陆锦韵只觉得心里一阵翻腾的酸涩,扯着裙角的手指不由又紧了几分。
“好孩子,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但这次就依娘一回,看着你们好了,娘便觉得一切都值了。”
顾氏鼻头一酸,转过头偷偷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水,看得陆锦韵心中一痛,轻伏在了顾氏的腿上,哽咽道:“女儿都听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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