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把湿发拢成一束,搭在胸前拧水,她浑身散着水汽,似笼着淡淡的薄雾。她道:“以下犯上?哼,你派人去告诉他,如今受伤的不是普通的姑娘,更不是庄国的姑娘,而是清国的长公主!在清国,伤皇亲者必遭诛杀。他大可试一试,惩处我之后,他会有什么后果。”
承瑞把蔷薇丢在桌上,望着晚晴青葱般的玉指揉在发丝间,道:“不如你去太子府上道个歉,或许可免去...”
晚晴怒斥:“道歉?凭什么要我道歉?”
承瑞好言相劝,道:“你何必如此执拗?有时退一步,结果反而意想不到。”晚晴断然拒绝,道:“别以为太子有意使你我和离,我就会怕了他。天地有公道,头顶有神明。他就不怕,有朝一日,他会死在那些女人手里吗?”说罢,便起了身,转到紫檀木韩熙载夜宴图四扇屏风后面,边擦抹膏药,边道:“你放心,若你当真要与我和离,我不会勉强。”
话一出口,胸腔便如撕裂的皮骨,血肉模糊。
承瑞好似没听见,面上依旧是来时的模样,并未显出不悦之色。他道:“太鼎元年,我攻破陈国,拿陈王项上人头送与你阿玛,作为与你和亲的聘礼。自此以后,潮白河以东,只有清国与魏国对立。太子与魏国素来交往密切,他死死咬着你不放,必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儿女情长之事。”
晚晴思忖片刻,从屏风后走出,目光凛冽道:“太子既然有意要利用我,打击你在清国的势力,你为何反而要帮衬他?你有什么阴谋?你是不是也要利用我?”她一步步逼近他,他却面色平和,昂然伫立道:“你我是两国联姻,做的都是自己的本分,谈不上利用不利用。”
联姻...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