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锁链声,下一刻,一道黑影已跳下房顶,站在段平身边。
段平侧目而看,不禁眉头一皱,正是交给他小册子的黑衣人,只不过此刻他的手脚皆是用锁链锁住。
段平疑惑问道:“你怎会被人锁住?”
“这是我自愿的!”说着将头上黑色头罩摘下,单膝跪在地上。
段平惊诧,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正是那日有一面之缘的卢笛。心中更加疑惑,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当即询问道:“你这又是为何?”
“大人,马良才所犯下的罪行,皆有我的参与,今日前来自首,请大人发落!”
这卢笛自跟随马良才,便将其的罪行一一记录,希望有一天能有人查办于他,只是三年来,所来的官员皆是惧怕九洲侍郎,害怕丢失官位,将事情真相掩饰过去。
只是碰到段平,让他感觉段平身有浩然正气,尤其是白日在堂上不畏强权,彻底让卢笛佩服的五体投地,因无法过了内心那一关,特意将自己上了刑具,前来投案自首。
段平眉头微皱,疑惑问道:“若你不说出,根本没人能查到你的身上,更何况马良才也已伏法认罪,你大可隐性瞒名,远离定陶县,何必前来自首呢?”
卢笛抬头看向段平,一字一顿的说道:“为了心安!不让内心的愧疚,折磨我一辈子!”
段平暗自点头,看来卢笛不失为是一条汉子,淡淡的说道:“你起来回话!”
卢笛道了声谢,起身问道:“大人有何要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心有正义,为何还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帮那马良才害人,可我又想不明白,你为何又要揭发他!”这是段平最为关心的事情,他实在无法猜透,卢笛为何要这样做。
卢笛仰天长叹,随即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本是一介武夫,因多日未进水米,被马良才相救,为了报恩,我决定跟在左右,为其办事,怎知他人面兽心,做那丧尽天良的勾当,因他对我有恩,所吩咐的事情,我不能不从,可难过心中正义一关,一边替他办事,一边记录下其罪行,希望有一天有人可以揭发他,惩治他的恶行。”
“就为这个!你竟然助纣为虐?你这是愚忠,这样不仅害了你自己,同样也害了他人!”听到卢笛这翻话,段平随即气愤,没有想到天下竟有如此愚钝之人。
“大人,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大人判我何罪,卢笛接下便是,哪怕要我项上人头,卢笛也无怨言!”卢笛自知所犯下的罪行,也不狡辩,单膝跪地,说道。
段平叹息一声:“唉!你有功亦有过,又是主动投案,按照我朝律法,你并非主谋,我定当酌情轻判,判你监禁十年,你可服判?”
卢笛难以置信的看着段平,疑惑的问道:“大人!我可犯下杀人之罪,难道就这样放过我?”
段平不由好笑,说道:“你虽是杀人,但并非自愿,又坦诚罪行,揭发主谋,定当轻判,我也不会升堂问案,你自己去那牢房之中便是,届时我会叫人送你去京都总牢,在那里好好改造,日后出来切勿在像今日,一味的愚忠,到时候害人害己。”
“多谢大人!卢笛铭记于心!”
话落,卢笛起身离开,竟是直接向牢房走去。
并不是段平多么放心卢笛,只是他能自己锁上自己,又来坦诚认罪,自不会逃走,要是他有意外逃,定不会多此一举。
段平叹息一声,这卢笛性子不坏,只是太过愚忠,竟感念马良才的一饭之恩,为其做出如此多的坏事,可却难过内心一关,最后终是自首,选择正确的道路,或许待他日后走出牢房,会以此警戒为好。
翌日清晨。段平还未起床,吴迟便以敲响房门,告知慕容客已经到来,看其样子,应该有急事。
段平苦笑,怎会不知自己的外公所为何事着急,恐怕那马兴生必定添油加醋,参了自己一本。
无奈的段平,洗漱完毕之后,来到了正堂。慕容客面色焦急,在那正堂之中来回踱步,其吴迟、牛百达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