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娄跐着朗·胡路起亚伢鼻面,坐在了朗·胡路起亚伢的脖子窝里,阔力落在猛犸象背的最高处,就开始走了。
挹娄的玩伴们,以及屯里的老幼都送了出来,他们笑脸相送,一点没有战争的概念。艮家五口人也都出来相送,嘻嘻哈哈地向他们摇着手,仿佛他们去参加一个游戏。
软风影在树林里,一棵树接着一棵树地在后边跟着,到了屯口,再不能往前跟了,再跟,她就暴露出来了的时候,她停下了,手里搂着一棵粗大的松树,躲在树的后边,偷偷地看着挹娄。
绮妍跑来了,她喊着挹娄的名字,挹娄让朗?胡路起亚伢停下了,转过身,趴在朗·胡路起亚伢脖子窝上,向下边问,“姐,有啥事?”
绮妍用手掌围住嘴围,冲上边的挹娄说,“看见季步,让他早早回,就说我等着他呢!”
“我不说,他也知道啊!”挹娄说。
绮妍说,“不行,你得说,听到没有!”
挹娄说,“见到季步,我就说,我姐想你了,你快快回家吧!”
绮妍在下边向挹娄使凶,指点着他。
张广才和嘎嘎谷哈哈笑,挹娄做了一个鬼脸,就转过头去,叫着朗?胡路起亚伢,启程。
他们仨很快就转过一个弯,隐没在一片树林里。绮妍才放下举起的手臂。绮妍要转回身去,一下子看到了软风。
绮妍向软风招手,说,“克格钦,你来。”
再往南山屯走来的路上,艮莉给软风起的这个名字,算叫出去了。当绮妍知道了“克格钦”的意思之后,她是真不愿意叫软风这个名字,但,她更不愿意叫“软风”这个明显带有宫廷色彩的名字,所以,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叫软风为“克格钦”。
软风怯怯地走了过来,绮妍一把把她揽到了腋下,低低地问软风,“挹娄的父母对你好不好?”
软风说,“好,好着呢。”
——她不能说挹娄的阿米倒着把她拎起来,掴她的皮鼓。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那样,真是让她羞怕难当,她不理解,作为一个公公,怎么会那样对待他的儿媳呢?
“我看肃慎人淳朴敦厚,”绮妍遥想着,一边搂着软风往屯里走,一边幸福地说着,“他们对女人是那么的,好……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们怎么亲女人,都亲不够……昨天晚上,你们是怎么睡的?”
软风说,“就是……那么睡得呗……”
“呦呦,害羞了,还不好意思了。”绮妍顶着软风的鼻子头,捻着,羞着软风。
软风躲开绮妍的手指。
绮妍也收回手,她说,“不过,和老人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我问季步了,过了壻屋期,你公公就会给你们单独挖一个屋子。”
“我不要住这种挖的屋子,我要住你和姐夫住的那种屋子。”软风说。
绮妍嗔怪样地说,“真是跟啥人学啥人,挹娄叫季步‘姐夫’,你也叫‘姐夫’。”
“他本来就是姐夫吗。”软风说,“他和你真配!”
“和夫余国的国王就不配吗?”绮妍有意挑弄着问软风。
“不配!”软风说。
“大胆!你这么说,不怕孤王砍你的头吗?”绮妍虎着脸装着尉仇台的声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