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之所以对龙伯这样附耳轻谈,那是因为,说起龙灏的诈伤,他这个炼金门开山大弟子是第一个不信,其坚定程度,也许还在跑到爱龙船厂工作的艾世丽之上!
少爷是谁啊?
炼金门的开山怪!
连lt都造得出,连战列舰都能翻手之间弄沉六艘,会因为战马受惊摔伤脑袋?
噢拜托,微风的脑袋摔坏了也不会信的!
虽然龙灏出事前没有跟微风明说,但出事后,微风去找过细雨,准确的话没问出什么,但细雨的表情却不会骗人。
尽管面对微风的质疑,二师妹挤出了几滴泪,可心中的悲哀感,却没法让人感觉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细雨根本就不认为伤的是少爷,或许她前一刻还与藏起来的少爷在一起呢!
这样的事实,既让微风高兴、又让他气馁,少爷无恙固然是好的,但为什么要诈伤呢?而且还不让自己这个大弟子知道?
后来的事,令微风更加确认了这个事实,细雨和新收的三师妹都‘逼u’的一下不见了,除了跟着少爷去某处玩耍,还能有其它可能?
微风陪着龙伯下了楼梯,老少二人交手归交手,但情谊还没到决裂的地步,而且,微风也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尊重。
能跟龙伯过招且保持不败,这样的成绩,已足以令所有人刮目相看,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心情不是很爽的龙伯。
龙伯再次见到梅丽莎,寒着脸,没说话,直接推门走进病房。
梅丽莎的脸也冰冷冷的,不作声地随后跟入,接着,王勃淘、高天阳等人,依次鱼贯而入。
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当中。‘龙灏’迎来了来自华夏镇的第一缕问候。
病床很宽大,床上很整洁,白色的被褥,如初春的薄雪,清新却不沉重,给人寓意万物复苏的美好寄望。
龙灏就闭着眼,平躺在这张床上,手臂半遮着,几根软管。从手腕的位置探出,连接的是好几台叫不出名的医疗仪器。
西方的医学水平在此时已然不错,这些都是来自欧洲大型医药公司的先进器械。以龙灏的身份、魅好化工厂的销售网络。弄得来并不稀奇。
但总归,这些器械在旧金山还是最顶尖,最稀罕的。
这表达了一种态度,西方人,特别是新上任的美国政府和欧洲诸国高层,希望龙灏能康复、苏醒。
然而。这些价值不菲的医疗器械在龙伯眼里却是碍事的,他走到床边,一只手已探入被子,把住了脉搏。
脉象平稳,生命无大碍。体虚也有限……可脑袋这玩意是否工作,脉象却管不着。
床上的‘龙灏’面色苍白。缓缓地呼吸,这许多日了,梅丽莎天天来看,依然看不出破绽,更何况近一年未见龙灏的龙伯?
龙灏实际岁数未满十五,正是发育的时期,样貌用三日一变来形容也不为过,因此,龙伯收回了手,轻皱了下疏眉,只是一叹。
来旧金山之前,对龙灏的病症,龙伯有多种预案,所以,叹息过后,这位老管家没有慌,而是沉声道:“勃淘,你来看看罢,但要记住,先别下针,那是脑袋,风险很大……”
王勃淘依言上前,把过脉后,又在龙灏的脸上翻弄了几下,然后退了回来,摇头道:“一切都正常,如果少爷不是躺了一个月,我都要以为他是睡着了!”
“与其他摔伤的患者,没有相似之处?”
“没有,从眼球来看,看不出任何异常,说不得,像洋人医学理论所说,少爷脑袋里或有血块,压住了某些神经,要……开刀了!”
“开刀不成!”
龙伯立刻就否决了,开玩笑,那是少爷的脑袋,撬开头盖骨任由洋人瞎搞吗?
风险太大,他身为龙家管家,是绝对不允许的。
“……微风你过来!”
龙伯想了下,先使其余华夏镇来的党员一一探望龙灏,自己则退到一旁,招手将微风唤到身边。
“嗨,龙伯。”微风乖巧地靠过来。
“你刚才说少爷……我没听明白,你再说一遍吧!”
“是!”微风压低了嗓音:“龙伯,我怀疑床上躺的……不是少爷!”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听闻这话,龙伯也不禁耸然动容。
“微风,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不是少爷,那少爷呢?”
“我也不知道啊……”微风苦笑一声,随即便将细雨不知所踪的事,简要地讲了一遍。
“……细雨那丫头,倒是一时没留意,她真个不见了?”
“那还假的了?梅丽莎公主从英国回来后,细雨就代替了我,一直跟在少爷身边……”
微风略带吃味地说道:“少爷伤了却不见她,这还不可疑吗?估计鸳儿姐姐也是看到了这点,才心生怀疑,照顾那‘少爷’也就不上心。”
“有证据吗?”
龙伯觉得不可思议,但微风讲的却条条在理:若床上那人不是少爷?少爷去哪了?他又怎么找来这么个替身,横看竖看都没破绽啊!
“有证据我还用偷偷向您老暗示吗?”
微风嘴一撇,道:“龙伯您有所不知,少爷这一昏迷,洋人那边的压力立刻增大,形势对我们有利多了,我估计啊,这是少爷故意安排的,这叫,叫……”
“苦肉计?”
“对对,就是苦肉计,博同情呢!”
“用得着博同情么?他们敢动少爷,主意也打到了华夏镇,我们招了那么多人手。钱和装备也足,用得着怕他们?”龙伯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发泄呢,所以口吻极冲,处处冒着火药味:“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以仗养兵最好,免得他们吃饱喝足,心思就多了……”
“是是,龙伯您说的在理。洋人的确不可怕,出这事前,我们可是打了不少胜仗,旧金山这片,咱们华人的士气可是高涨得吓人呢!”
“咳,还是说说少爷吧,微风,你这猜测虽然**不差,但拿不出证据。猜测就是猜测,我们就得尽力去救床上的那个人!你可别说少爷一直昏迷,有利于给洋人施压……”龙伯顿了会。继续说道:“少爷是我们的主心骨。没了他,大家的心都是悬着没着落,别为了让洋人退让,反倒让少爷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散了,那是得不偿失!”
“您考虑得极是,救‘少爷’的态度。我们是得做出来的。”
“嗯,先让勃淘他们努把力,实在不行,洋人的开颅手术也不是不能考虑,另外。那几个太监你见到没,这是我预备的最后一个法子……”
知道床上躺的极大可能是冒牌货后。龙伯对西医手术也不排斥了,反正是表现救的态度,啥法子不得试上一试?
“什么法子?宰了他们祭天?太监一身骚,还不如涮羊肉给老天爷实惠呢!”
“贫嘴!”
“呵呵,其实龙伯,微风倒有一个想法,或许真个能辨别出床上那人是否少爷……”
“嗯?什么想法,不早说?”龙伯眼睛一瞪。
“这不是被龙伯您教训的……现在都手酸脚胀,脑袋麻痹呢!”
“找打是么?别以为学了一套轻功,就能在我这显摆,呃……”
龙伯说着说着,嘴巴忽然张大了,一句话噎在了嗓子眼!
目光之内,但见微风手掌上腾起了一道淡灰色的龙卷风,将一只陶瓷杯子,吹在半空,不住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