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望了眼角落处玉影闪烁的碎玉,眼中升起一股寒意,既然这宝贝玉石已经碎掉,好物不能浪费,否则可真是暴殄天物,那就让它发挥最后一点用处。
“允命,你准备干什么呢?”
允宰望见我眼眸中的寒气,吓得打了个激灵,不再理会一旁取闹的蒜精,忙问我要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嘴角扬起浅淡的微笑,眼眸中寒意深沉。
第二天正居殿内一切如常,我伺候完东凌大守服下汤药后就退到殿外,留下银野和大守议事。
说是议事,其实就是银野说,东凌大守听,这个时候,东凌大守早已经九分昏沉一分醒,出气远比进气多,能不能听见说话都是个问题。
不过说来也有些奇怪,大守来东浮城已经三个月,可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即便是我整日在正居殿内当差,也没听过他说话。
起初我见他和银野只是用不多的手势交流,还以为他是性格孤僻不愿说话的缘故,后来在正居殿当差,发现他只是用手势和人“说话”,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猴猿大守根本就不会说话。
乖乖,说他不是怪胎谁能相信,长的像猴猿只能说倒霉,可连嗓子都无法像人类一样开口出声,那就只能让人觉得搞不好他还真是猴猿生的怪胎了。
我正在殿外等候,突然听见门内传出剧烈的响动,稍后就见到银野慌张的从殿内跑出来,一把把我拽进屋内让我看护好东凌大守,然后就飞奔向医馆方向。
屋内床榻旁满是鲜血,东凌大守半个身子探出床榻,将乎坠地在那俯身狂吐鲜血,头上的面罩也顾不得理睬被丢弃在一旁,露出丑陋的面容。
此时这面容苍白青紫,脸颊干瘪下陷,双眼黯淡无神,早已没有当初的强壮压迫之感,只有行将就木的感觉。
汤药味,血腥味以及脓液味充斥在正居殿内,宣告着死亡的即将来临,不,或许可以这么说,死神已经盘桓在正居殿内,正在把玩着他的猎物,稍纵就要带走。
我站在门边不敢往前走近,呆了足足一刻钟时间,见大守似乎昏厥过去,才敢悄悄又走出殿外,纵然是这个时候想必这个野兽大守也不会希望别人瞧见自己的面貌,我还是识相点儿别以身犯险的好。
我刚走出殿外就被疾驰而来的两人撞翻在地,还没来的及细看,就听见医官叫苦连连吆喝骨头快被扯断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银野揪着医官赶回来了。
医官被丢掷在晕厥的东凌大守旁为他把脉,手刚搭上脉搏就见他一个劲儿的连连摇头,似乎很是不妙。
不,应该说是非常不妙,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东崛大守又突然醒来狂吐了一番血,染得地面一片血红,很是赫目。
一连几日,东凌大守都在疯狂吐血,惹的整个东浮大殿人心惶惶,因为这几天银野在胡乱杀人,医官以及其他几位药师都被曝尸悬头在城楼示众,罪名是医术不济,意图谋害大守。
终于在第八天,正居殿内发出一声狂泣,东凌大守死了。
三日后,东浮城为大守发丧,银野命令全城束丧服,行丧礼,嚎哭送葬,若是敢发现一点儿不符合命令的人,立刻诛杀全家,一个不留。
“允命,你听说没有,银野大人让仵作解剖了大守的尸体。”
允宰在送葬队伍里悄声对我说道,脑袋不时四处扭转,生怕被人听见我们的谈话,所幸哀乐四起,队伍人数较多,根本没人在意我们两个小鬼的动静。
“哦,是吗?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