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连下了七天七夜,这七天我都呆在自己的杂货车厢里不出门,也不去找青沐,其间青沐来过一次车厢,说是要找天晴后表演用的花鞭,我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站在角落里,我能感受到一束掺杂着失望的目光扫过我的脸颊,可我不为所动。
这一夜雨下的特别大,车厢外不断响起惊天劈地的雷声,噼啪作响的闪电不时将整个车厢照的一片明亮,我佯装熟睡的躺卧在车厢厢板上,静等下一刻暴风雨最疯狂的到来。
终于,在一声划破天际的雷鸣后,我小心起床,从厢板下掏出早已藏好磨锋利的铁片,悄悄藏在手心,轻声走出车厢。
车厢外,倾天的暴雨奔泻而下,黑暗弥漫四周,马车与马车之间完全辨别不出彼此在哪儿,我只能凭借感觉分辨前方的物体,这一刻,耳边只有震耳欲聋的雷鸣闪电声,眼前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在第三十二步的时候,我终于见到那辆规格比其它车厢要大上一圈的乐团主车厢。
“太好了,乐团主,我允命来了。”
我裂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雨水顺着我长长的睫毛滚落下,我懒得理会扑打到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掏出土豆早前偷来的钥匙,在一声雷鸣时轻轻扭开乐团主车厢的门。
不出所料,暴雨的冷冽让人睡得格外熟沉,车厢深处的床铺上正传出乐团主死猪一样的打鼾声。
我握紧手里的铁片,轻轻爬上车厢,又将车厢从里面反锁好,然后一步一小心的向熟睡的人走去。
“团长,你永远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铁片的寒光反射到乐团主脸上,这头丑陋的猪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他的面前。
就在我高举双手将要刺下铁片的一瞬间,一道闪电劈过,床上的人轻轻一动,发出一声较之前更响亮的鼾声。
“可恶,我怎么害怕了呢。”
我望了望微微颤抖的双手,心中升起一股胆怯,手中的铁片怎么也刺不下去。
一道接一道的闪电劈天裂地的划过天际,我心里的胆怯慢慢弥散开来,渐渐充斥整个胸间,不知不觉间,高举的双手竟然放了下来。
“离开,离开,允命,你在害怕,快离开吧,趁他还没有醒,快离开......”
离开的呼声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雷鸣在我胸中响起,我心里的胆怯如同穹顶般笼罩着整颗心脏,走吗?要走吗?
就在我迟疑的时候,乐团主一个翻身露出了压在身下的衣服,床榻上入眼即看见一件熟悉的紫色纱衣,死死的被攥在丑陋的乐团主手里,上面还残留着他嘴边溢出的唾液。
“你真该死!”
可恶,不可原谅。
我眼中迸射出万般邪恶,双手涌流出一股强劲力量,这时一道闪电乍然响起,“噈”,铁片划破空气刺下,“噗”的一声闷响,鲜血瞬间四处迸溅。
“噈”“噈”“噈”......
不知道刺了多少下,我只知道那件青沐的衣服灼烧着我的眼球,我胸中奔涌着无尽的怒火,每用力刺一下,胸中的怒火才会得到一丝发泄。
就在我拔出利刃将要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乐团主竟然突然睁开双眼,爆发出尖锐惊人的一声呼救,这声音响亮异常,压过了天空闪现的雷鸣。
“不好。”
我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铁片刺进他丑陋的脑袋上,然后飞快离去。
可恶,那声惊天动地的叫声,果然吵醒了离乐团主马车最近的几辆马车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车厢开始出现亮光,有人披着雨布走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
剧烈的压迫感袭来,现在回之前的车厢是不可能了,退回藏到乐团主的车厢更是不可能,我呆愣在雨中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