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慕容小儿狂妄无知,如今还在助纣为虐,将晋国奉为天朝上国,丝毫不把我们赵国放在眼里,屡屡冒犯我大赵神威。哼,晋人如今国力衰微,只是利用他们牵制北方诸部族罢了,在晋人眼里他们一样是夷狄,怎么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如今你们归顺我大赵,大赵匈奴,鲜卑,羯,氐,羌五胡齐聚,天下谁人能敌?”麻秋得意的大笑。
“麻将军所言甚是,司马氏不足为虑,若非有一些世家大族支撑,忠义之士辅佐,哪里能在建康立足?”
“哈哈,算你识相。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司马氏的嫡系子孙早被屠戮殆尽了,现在只不过几个旁支在南方苟且偷安而已,连传国玉玺都没用,做着白板天子,根本不敢北上为他们的先皇报仇,若非有刘琨,祖荻之流,晋室哪里还能苟安。可惜你直还将他们视为正统。”刘琨,祖荻,无论诸胡如何轻视司马氏,也无法忽视这两个人,幸好,他们都已经死了。
“罪臣昔日受司马氏封爵,不识大赵天王神威,不知天命所归,多有冒犯。如今司马氏气数已尽,天王在中原再造乾坤,是真正的中原之主,罪臣自然愿意归于天王麾下,效犬马之劳。”中年男子相貌不凡,举手投足之间上位者的威严气质不经意间流露而出,但是语气谦卑,态度极为恭谨。
“听说你们鲜卑人一向以司马氏为尊,视我们羯人为夷狄,这次如何肯降我大赵了呢?”一骑着高头大马,身材魁梧,精明强干的中年将军向旁边一个同样骑着高大骏马的中年将军问道。
午时,一支人马进了密云山,飘扬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麻”字,先是数千赵国骑兵,之后是辽国兵马,后面是赵国步兵,人马精良,绵延数里。
但现在石虎已派征东将军麻秋、及将军司马阳裕,鲜于亮等率兵3万前去受降。赵国虽然昌黎棘城一战损失惨重,但是根基未损,不容小窥,于是慕容皝把慕容恪从凡城调回来,带精骑7000埋伏于密云山,以对付赵军。
此时的慕容恪并不在凡城,而是正带精骑7000埋伏于密云山,这是燕赵两国的另一处边界。年初赵国联合燕国与辽西的段辽交战时,赵国精锐尽出,猛将如云,石虎本身就是骁勇善战的猛将,又有“十八骑”之一的横海将军桃豹,渡海将军王华,羌族里叱诧的羌族大酋长—冠军将军姚弋仲,及羌族名将姚襄、姚苌,至于现在的北中郎将石闵之流当时只是毫无名气的少年。赵军兵锋太盛,又有燕国的一旁助战,段氏鲜卑当时虽然不乏名将,如段辽的弟弟段兰,以及慕容皝的哥哥慕容渊当时也在段部,都是有勇有谋的名将,可是面对名将云集的燕赵联军也无力抵抗。石虎抓获段辽母,妻,女,斩辽军数千人,段辽单骑逃走。只好派子乞特真上表及名马表示臣服。石虎获胜后,觉得段辽已经构不成威胁,就调转矛头对付燕国,最后在棘城大败,损兵折将,给了段辽喘息之机。如今段辽虽然已经遣使向后赵请降,但是石虎还没有来及受降,而段辽得知自己妻女都被石虎收入宫中后,勃然大怒,又遣使请降于燕,燕国与段辽虽然时代交战,但素有姻亲关系,燕王后段氏就是段辽妹妹,得知段辽归降燕国,自然十分高兴辽。
“起来吧。”慕容琪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地上战栗的子衿,摇摇头,转头看着场外辽阔的草原。能怪她吗?她一个婢女,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是自己太天真,太任性了。看到拓跋什翼犍生命垂危,就动了怜悯之心,毅然决然的放弃了接近赵军的机会,随他到了代国,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赵国边境的目的;看到拓跋什翼犍要继承王位就想要一向无法无天的“小霸王”慕容霸一起来见证,却不曾去想这样做的后果。虽然置身于这十丈红尘中,但却一直把自己当场一个旁观者,淡然看着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一直以来虽然也不得不遵守各种繁文缛节,心里却颇不以为而,私下里和慕容霸一样有些任性妄为,很多事懒得去想,也想不明白。只是自己是个庶女,娘亲和哥哥以前也不被燕王所喜,所以多少有些顾忌,害怕闯祸连累娘亲和哥哥,不能像慕容霸那样张扬肆恣罢了。离开棘城这些年,远离世俗的烦扰,又有慕容恪护着,太随心所欲了,确实忘记了分寸。叹息一声,四哥,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在别人眼里,我始终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一颗棋子罢了。
“小姐息怒,但燕王登基大典虽然仓促进行,却依然引得天下八方势力关注,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我们一向与代国少有往来,如今新君即位,时局不稳,更不易轻举妄动。小姐虽然只是想和小王子看热闹,但是若是有心人认出小姐和小王子出席了大王的登基仪式,恐怕给我们燕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子衿跪伏于地,不敢抬头。
“我要听的是实话,你如果不能说就不必说了。”
“小姐,前几天的刺杀让奴婢夜不能寐,登基大典必然十分凶险,奴婢担心小姐有意外,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