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宋麓舟想凌驾于君王之上,也确确实实是这么做的,可这么大的罪名扣上来绝对不可以。
一旦传出去,那么诸王便会借除国贼之名入京。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称帝,又事事的以君王之仪。
身后一众文官们听江岸声发出这样合理的质疑,几乎要老泪纵横。
他们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可没有一个人敢直接这么说出来!
如今有一个人将他们的心声说出口。
是啊,那宋麓舟不过是一个阉人、一个宦官,竟然封自己为九千岁,上不跪天子,下不拜朝臣。
在皇宫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奸淫宫女以致惨死,凡是反抗者一律满门抄斩,宫中人人自危。
他把持朝政这些年来,凡是有人敢上奏参他,过几日便会以莫须有的罪名锒铛入狱,满门抄斩。
江岸声简直是他们身处于朝堂黑暗中多年难得见到的一束光。
宫侍不知该如何回答江岸声的问题,身后百官则议论纷纷。
宋麓舟走来时,便看见宫侍一脸为难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他问。
“回禀九千岁……”
“也没什么,只是本王很好奇如今坐在龙椅上的究竟是陛下还是九千岁?”江岸声言辞犀利打断宫侍,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挑衅。
宋麓舟哪里会不知道,他这家伙是在装愣头青破他的局,如今更是要给他下套。
“王爷说笑了,这龙椅上坐着的自然是陛下,本官不过是临危受命,不时代为处理朝中事宜。”宋麓舟自然不会承认,将自己摘得干净。
只是这番看似低姿态的话,却引来江岸声步步紧逼,“是吗?如今陛下将近七岁,已通人事,九千岁也该清楚自己的身份,莫要太过逾矩。”
好似是敲打的一番话,让原本脸上挂着假笑的宋麓舟彻底垮下脸来。
他连面上的平和都维持不下去,直接甩袖进殿,“不劳王爷费心!”
他话音刚落,宫侍立即吊起嗓音:“九千岁到——”
随着这一声高喊,殿内外皆是一片鸦雀无声。
江岸声含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走入殿中。
他的到来以及他的表现会为身后这一众文官能带来反抗宋麓舟的底气。
今日才只是开始,宋麓舟就已经沉不住气,看来这令整个京城闻风丧胆的九千岁也不过如此。
江岸声收回目光,与谢南醉相视一笑。
不多时宫侍从殿内小跑出来宣召。
“宣渊政王、宝台王、虞次安、梅间月入殿觐见——”
随着四人踏进宣明殿,身后百官也受传召进殿。
“臣江岸声、迟未晚、虞次安、梅间月,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人立于大殿中央,齐声叩拜。
身后百官入殿,紧随其后。
龙椅上的魏煦等候了片刻,方才开口:“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