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好奇心。
游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亲了亲她的手心。
风倾雾的手指轻轻一动,就将它蜷在了手心。
滑腻的感觉在手中蠕动。
风倾雾低眸,看着在她手中不断挣扎的红色锦鲤。
然后。
看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一点一点的停止了挣扎。
“要活的。”
薄易看着风倾雾手心里停止不动的死物,声调散漫而慵懒,不显丝毫残忍。
“活蹦乱跳的鱼,一点点的蚕食着口腔,舌头,腺体……看着才更有趣,不是吗?”
变态。
他想让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好。”
几秒后,风倾雾漂亮的眉眼温静,乖乖的应了声。松开手里攥着这只锦鲤,就要去捞另一只。
红色锦鲤从她手中掉落的那瞬间——
“少……你的手怎么了?”
一旁的长宁忽地惊讶出声。
众人顺着长宁的视线看去。
只见风倾雾原本攥着锦鲤的那只手,手心出现了斑斑点点的红色,几乎是密密麻麻的。染了一手的血色,甚至还有愈发扩大的趋势。
“嗯?”
听见长宁的惊呼声,风倾雾眼底疑惑。
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手心摊开时。
风倾雾眉眼微怔,似乎才发现自己手心的异样。
“应该是过敏……”
静了静,风倾雾好像才记起什么,低低喃喃的声音,似有无措和恐慌,“我对鱼过敏,上一次误食,差点就死了……”
“死了?”
听见她的话,长宁不由得拔高了音调,下意识的开口,“那你还碰……”
话音还未说完,长宁的话音戛然而止。
这鱼是谁让她捞的,又是谁要让她吃下的……
长宁看向了卡座里的薄易,一听到风倾雾会有生命危险,她心底也慌了。
“大少爷……如果……如果少……真有什么事情,薄老那边不好交代……”
自从风倾雾进入薄家后,薄老爷子对她的关心和宠爱,众所周知。
“过敏?”
薄易低低的笑了声,音调薄淡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偏偏对鱼过敏?”
明显的不信。
风倾雾看着他的脸,微微怔了怔,随后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才朝他微微弯了弯腰。
“我知道你厌恶我,签下那份协议不是你自愿。但现在看来……应该要不到三年了……”
风倾雾说得很缓很慢,也很认真,像是怕不好好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上次在那个仓库你救了我,我还没好好的跟你说声谢谢。”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但你来了。”
“我很感激你。”
说到这,风倾雾的声音温柔了很多。像风拂过,吹散了空中弥漫的血腥气。
“我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也应该归还给你。”
所以不管他要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说完。
风倾雾黑白分明的眸,定定的看了薄易好几秒。
很认真很认真。
像是要把他放在心底。
又像是。
看他最后一眼。
然后,风倾雾收回视线,伸出那只布满点点红斑的手,就要去鱼缸捞另一条。
风倾雾的手,才刚刚触及到水中的锦鲤——
“亲手喂她吃下去。”
男人音调薄淡而又漫不经心的话音落下。
?
她刚刚那么多话,白说了?
变态就是变态,就不能期待他有正常人的情绪。
“唔唔唔……”
直到耳旁,传来女人惊惧胆颤的声音。
风倾雾才反应过来,薄易话音里的那个“她”是指谁。
……
女人原本的黑色吊带短裙,已经破碎不堪了,颜色也愈发的深。
不知道是被水打湿了,还是沁了暗黑的血。
三四斤的活鱼在她口中,仅仅可见差不多一寸长,还在不断摇摆的鱼尾。
近距离的直视,远比远远看着,视觉上更具冲击力。
薄易盯着风倾雾总算有了点变化的脸蛋,声音低沉散漫,饶有兴致的开口:
“你亲手喂她吃下去,今天这事,我就考虑考虑不追究。”
纯粹和干净。
他就不信这世间有纯粹和干净的人。
他见过的每一个人,手上都应该染过血。
……
在风倾雾的视线看过来时。
黑裙女人颤着身体,止不住的朝后退。
因为鱼头钻进在她口中,也因为口腔和舌头已经被咬得溃烂,血肉模糊一片。
她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只能唔唔唔的抗拒着,不断挣扎的朝后退。
但有两个男人紧紧按着她,不肯让她后退分毫。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
忐忑,震惊,惊慌,但最多的恐惧。
尤其是——
薄易那从暗黑幽深方向望过来的眼神,窥探不出半分的情绪。
却能轻而易举的,挑起人内心最原始的恐惧和战栗。
安静了几秒后。
风倾雾才稍稍一动。
瞬间,女人的身体就像是岸上挣扎的鱼,高高的弹起又被人给死死的按住。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异常难闻的味道。
风倾雾低眸。
看着从女人裙摆间,缓缓溢出的淡黄色液体。
砰的一声。
风倾雾手中的那只锦鲤掉落在地。
似乎是寻了点水渍,久逢甘露想要活命,已经掉了半条命的锦鲤,缓缓的蠕动着身体,朝那滩水渍慢慢爬去。
在这暗黑血腥的包厢内,就连一只小小的锦鲤,薄易也没想过给它活命的机会。
几秒后。
女人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断裂,直接恐惧得昏了过去。
视线僵硬的滞了好几瞬后。
风倾雾才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看向卡座里隐在暗处的薄易。
像是控人生死的死神。
“她昏过去了……”
风倾雾只凭借自己本能的反应喃喃道,“她昏过去了。”
十八岁之前的风倾雾,不曾见过这世间的任何黑暗。
十八岁后的风倾雾,活过的每一天,都处在黑暗中。
……
察觉到风倾雾的反应。
薄易不轻不重的冷呵一声,正准备开口。
一道手机铃声忽地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