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出了一身汗,背对着段融飞快想了想,回答:“我是瞎猜的,我上学比一般人早两年。”
有脚步声音响起,段融朝她走过来,离她的背部不过两厘米的距离时停下,躬身贴近,对着她耳朵意味深长地“哦”了声,说:“我的小未婚妻这么厉害,上学早,读书还这么好,政大那么难考的学校都能考上。”
有热气拂在她耳边,效果简直堪比春/药,让她全身都燥。沈半夏不自觉秉住呼吸,胸部完全不敢起伏,头不敢动。
段融已经直起身,没再贴着她耳朵说话,问:“为什么读法律?”
“可以当律师。”她说:“惩恶扬善,多酷啊。”
段融没说话,也没多余的讽刺的笑。这不像他的风格,她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会被他奚落的。
比如即使真的成功当上律师,也不一定能惩恶扬善。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其实根本没人能弄得明白。
段融什么都没说,默了两秒,叫她:“小朋友,你要一直背对着我说话?”
沈半夏转过身,两个人的距离有点儿近,她几乎快贴在他怀里。她赶紧往后退了退,抬头看他。
“段融,”她又一次地直接喊他名字:“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怎么感觉几乎要比她高出三十厘米了,她拼了好大劲从初一时候的小矮子长到了现在的一米六二,结果站在他面前时还是显得好矮。
毫无成就感。
“提醒你一件事,”段融躬下身,两手撑在膝上看她,语气里掺了惯常的调笑:“小朋友不能直接喊我名字,没礼貌。”
“那我要叫你什么?”
“叫,”他扬眉,一副痞痞的样子:“哥哥?”
沈半夏不说话,用沉默表示她的抗议。
“啧,”他直起身,往外走:“小朋友一点儿都不乖。”
这人,不调戏她能死吗?
沈半夏跟着出去,在后头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孩。”
段融停下步子,侧回身看她。
“我已经成年了,”她说:“是个大人了,是跟你一样的大人,你不要总是小朋友小朋友地叫我,好像我真的很小一样。”
她想让他知道,她是已经满十八岁的成年人,可以行使成年人的一切权利,做一切成年人可以做的事,不想让他再用对待小孩子的眼光来看她。
段融看着她:“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我有名字,”她说:“我叫半夏,一半的半,夏天的夏。”
段融看她一会儿,低下头笑了声,点点头:“行。”
他走过来,伸手在她发上揉了两下,正儿八经地叫她名字:“半夏。”
这两个字叫得格外好听,带着魔力直接叫进了沈半夏心底,她耳朵红了起来,脑袋也热,不好意思地低了点头。
她真的,完全被这男人拿捏了。
该怎么办!
封闭的屋子里,灯光明亮,窗帘大开着,外面一大片繁星闪烁。
沈半夏咬了咬下唇,这是她紧张时候习惯性会做的动作,用一点儿轻微的痛感让自己冷静。
段融就站在她面前,手已经收回去,抄在裤袋里:“你以前见过我?”
“……啊?”沈半夏被他突然的问话搞得更慌:“没有啊!”
“那怎么知道我‘又’长高了。”
他把“又”字咬得很重。
“我……是在电视财经节目里见过你,”她已经能很快地给自己的话找补了:“之前感觉你没这么高啊,怎么真人好高的样子。”
她一手支在自己发顶,踮起脚,手从自己发顶升到他额前的位置比了一下:“我比你矮好多。”
段融看不出她哪里矮,虽然她个子不算太高,但比例实在太好,两条腿匀称细瘦,腰间很细。唯一不足的,应该只有略平的胸部。因为胸小的原因,她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得幼,清瘦而单薄。
段融立即打住,没再继续往下想。他实在有些恶劣了,不应该这样去打量一个比他小这么多的女孩子。
沈半夏并没发现这人目光,清咳了声岔开话题:“我渴了。”
段融去给她倒水,她还挺挑,摇头:“我想喝可乐。”
“你不是呼吸道不好?”
这人怎么把她的话记得这么清楚!
“那也可以喝,”她不讲理的时候有些孩子气:“我就想喝可乐!”
段融起身,走到厨台那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他拿出来看,另一手已经把可乐拉环拉开,可乐罐发出呲得气泡上冒的声音,是夏天的声音。
段融低头看手机,可乐往前递。
沈半夏接过来,喝可乐的过程里垫着脚看他到底在聊些什么,结果发现他在聊的确实是工作,并没有在跟乱七八糟的人撩骚。
她安了心,视线收回去。
可乐喝了一半她就放下。
“我回去了。”她往外走,经过条几时把上面的避孕套拿起来:“这个我帮你扔了,免得又有人打你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