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直去了河口县的曹氏染坊,曹家大部分生意和布匹有关,也有自家的染坊,但染坊并不算大,所以曹家许多布匹会承包给其他的染坊帮忙上色,为了稳妥起见,程弯弯是直接在曹家染坊来试验。
“亲家母,赶紧来看看新染出的棉布。”曹德福连忙将程弯弯迎进来,“这棉布很软很柔,颜色很容易上去,但初次洗会稍微掉色,不过染工试过了,洗个两三次就好了……”
程弯弯看着挂在院子里的各种颜色,以红色、绿色、青色为主,再加少量的白色、黑色、蓝色。
这些颜色染上去后,看起来很是炫亮,和垂感极佳的丝绸比起来,棉布更亲肤,也就是说,穿起来更舒服,夏季吸汗透气,冬季内穿保暖。
但这些颜色里,少了她想要的颜色,她开口询问:“曹老大试过染明黄色么?”
曹德福连忙道:“明黄乃御用之色,我一介商人,可不敢触犯律法。”
“今年十二月,皇上四十岁生辰大寿,我身为六品安人,必须得献上贺礼。”程弯弯开口道,“这事儿我自己做不来,只能麻烦曹老大帮忙了。”
曹德福的面色立即严肃起来:“亲家母只管吩咐。”
程弯弯要送的贺礼,是床上用品,再加上一套明黄色的内衬里衣,全用棉布制成。
皇家御用的物品,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做到极致,让村里那些绣娘来做肯定不行,必须得通过曹老大,请来湖州最好的绣娘,才能做出最完美的贺礼。
她将自己的要求仔仔细细说了,还将几张图纸拿出来,详细给曹德福进行讲解,细节部分也做了强调。
曹德福虽然心大,也不怎么管事,但这事儿关乎皇家,他不敢马虎,认真的将程弯弯每一个字都记下来。
“行,我都知道了。”他神色认真,“我先去湖州官染坊去走一趟,让吃官粮的染工帮忙给棉布染色,至于绣娘,亲家母别担心,湖州很多手艺出众的绣娘,花点钱就能请回来,这事儿我一定给办的漂漂亮亮。”
“那就辛苦曹老大了。”程弯弯笑着道,“这里是一千两银子,先用着。”
“哎,亲家母,你这也太见外了!”曹德福后退一大步,“咱们这关系,一谈钱就生疏了,我还想着多沾沾亲家母的光呢,可不兴收钱。”
程弯弯无奈。
她知道曹家不缺这点钱,只好将银票收回去,等以后找个机会送曹家一份大礼吧。
从染坊离开,她在河口县转了一圈,买了些日用品,这才打道回府。
刚到家门口,一场雨淅淅沥沥就下来了。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场雨结束后,想来夏天才会真正的过去。
好在地里的棉花都已经收的差不多了,不然一下雨就该愁了。
她家里的仓库堆满了晒干的棉花,甚至堆不下,有一部分运送到了曹家织布坊存着,目前估摸着有至少五万多斤,接下来还会零星再收一些回来,最终的数字应该在六七万斤,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只要做成了被子和衣服,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一下雨,村里人就闲下来了,程弯弯将村中妇人叫到曹家工坊,她要教大家怎么弹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