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没说话,不疾不徐地把茶盏里的茶喝完,待茶盏放回案几案上,她才微抬眼皮,眼神有些微妙地看着容战:“二哥。”
“嗯?”
“你觉得一个影卫的事情比我做西齐储君还重要?”
容战默了默,点头:“储君一位已是板上钉钉,只等着吉日就好,眼下是你的私事比较重要。”
“我也这么觉得。”谢锦倚着椅子,把玩着手里已经空了的茶盏,“不管是十七岁还是十五岁,公主殿下尚未成亲,怎能允许一个男子随意霸占自己的床位?男女之防得有,尊卑之别也得有,这样不成体统、不守规矩的行为,必须受到重罚。”
公主是女皇陛下和摄政王的宝贝女儿,是东陵现任皇帝的亲妹妹,自然不能罚她。
该罚的是没有尊卑之别的影卫扶苍。
“扶苍罪无可赦。”谢锦目光微抬,唇角的笑意透着十足的冷沉,“按照影卫的规矩,以下犯上是死罪,逾越身份是死罪,一次次得寸进尺更是死罪……依我看,可以把身上的皮一点点剥下来,得慢慢剥,不能太着急,把两只爪子给剁了,骨头一点点敲碎,慢慢敲,也不能太着急,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来——待受足酷刑四十九天再断气,才刚刚好。”
楚青凰沉默。
她已经确定,这二人今天是有备而来……专门针对扶苍的有备而来。
然后她蓦然发现,从抵达东上阁到现在……不,应该说从在宫宴上开始,她居然一点都听到没有容战和谢锦心里的想法。
虽然她并没有刻意要听他们想法的意思,但不想听和听不到却是两回事。
楚青凰不由纳闷,是因为这两人功力高深?
扶苍功力也不浅,她却每天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提前有防备?
楚青凰敛眸沉思,若真是提前防备,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们早知道楚青凰有读心术这个事儿?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蒙在鼓里,很多事情他们都知道,唯独她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后院几个侍君提前蛰伏好,比她更先一步抵达了公主府,并且在她没有魂穿之前,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后院,不轻易现身。
比如容战和谢锦对扶苍的态度,让楚青凰觉得他们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
这种感觉不太美妙。
楚青凰沉吟须臾,想让扶苍出去一会儿,她要跟二哥好好谈谈,然而话到嘴边她又觉得扶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反正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