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痰液混合着咸腥的呕血，落在女人挺翘的鼻尖，向下缓缓滑落。
“你想杀就杀！谁踏马要加入你们！滚！”
男人在嘶吼过后，不用女人出手，自己就耷拉了脑袋，软了身子，宛如死鱼一样了。
他最后那点体力，只够支撑这么一两句喊话。
“找死！”
女人被变故弄愣，直到那血痰落到嘴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赶紧把男人甩开，举袖子在脸上抹，擦拭令她作呕的滑腻液体，几乎要暴跳如雷。
男人被她随便一甩，重重撞在墙上，喷出大口鲜血，而后弹落在几具尸体旁边，并排躺着，一动不动了。
“罪孽！”
“渎神的流浪者！”
“他甘心向魔鬼那一边堕落！”
“应该接受噬刑！”
房间阴影中，忽然窜出一群人，愤怒指着那个男人唾骂。
他们全都身穿白袍，只是，袍子长度比女人的短很多，刚到大腿根部位，像是大号外套。
即将暴跳的女人反而立刻平静下来，高声道：“安静！”
“罪人自有恶报，我们不要失了美德。”
“你们不应该中断颂神的晚课，现在，请继续。”
众人纷纷露出惭愧表情，收敛了怒火，回到黑暗中团团围坐，双手抵在胸前，垂眼静默。
女人背对众人，朝墙根尸体的方向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扇动嘴唇，恶狠狠无声咒骂。
转过脸回到暗影里时，脸色已经恢复了宁静祥和。
和众人一起叉手在胸前静默冥思时，骨质化的手已经变回了寻常皮肤模样。
“果然是个装相怪！”
屋外，趴窗户偷窥的乔蓝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这女的，慈悲宽容都是装出来的，真正是个心狠手辣的畜生。而这个口口声声念叨着感恩的小团伙，也是个变态团伙。这一天里，光乔蓝亲眼目睹，他们都已经杀了五个人了。
这里四个死者不知来历，白天他们杀的，可是他们自己的同伴啊。因为断了胳膊，就被冠冕堂皇地抛弃了。
屋里这伙，正是白天遭遇的“神母”小团队，为首的女人姓张。
乔蓝默默琢磨。
刚才被杀的男人，显然是不肯答应入伙才死。所以，这伙变态会干掉拒绝入伙的？
那她呢？
白天她和小伙伴们也被变态邀请入伙了啊。
当时战斗一触即发，张女人却忽然率队走了，为什么不打？
乔蓝想，难道她也跟我一样，在摸清对方实力之前，不肯贸然出手？那后续，多半还会找麻烦吧？
乔蓝默默潜伏在屋外，观察窥视着，期待获得更多线索。
这趟主要是调查，在调查清楚敌人实力和目的之前，她可不会贸然做什么。敌人古怪太多，她觉得自己未必打得过。
时间慢慢过去，屋里那群人，静默的时间有点长，搞得乔蓝有些不耐烦了。
“是什么人在屋外呢？”
张姓女人忽然出声，结束静默，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