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几点了”
“哥哥要我去接他下班的。”
好像在事后报复一般,云渺桃花眼含着水色瞪向江峋,憋出句“我哥能一只手就把我抱起来呢。”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小少爷想逃脱时找到的笨笨借口。
然而大家谁都不敢拦着,知道对方脸皮薄,生怕把人惹恼了再也不肯出现。
只有江峋,从沙发上一把抓起对方忘掉的外套就追了上去。
在两人接连走后,包厢内立刻爆发出一阵喧闹声。
懊恼、抱怨、惊喜各种情绪充斥在淡淡酒香中。
“诶,那张纸条上的东西是不是你写的”
“你特么看看我对面坐的是谁脑子被驴踢了”
“那是谁写的”
“反正不是我,损人不利己。”
“也不是我”
“那是谁”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细碎冰雪被凛冽冷风吹散成银霜,漫天飘舞。
庭院中,一条弯弯曲曲的碎拼青石板路蔓延至门口,雪花掉落在苔藓上恍若碎银。
云承一身正装站在门口,望眼欲穿。
他不时抬手看看腕表,发现才过九点钟,眉头不由蹙得更深了起来。
江峋那个小子对他的消息视若无睹也就算了,怎么云渺也不知道报个平安
万一没什么事情,他去得早了不是给弟弟丢人么。
“你呀,要么现在就开车去接渺渺,要么就把门关上等,省得冷风灌进来。”
一道柔和嗓音传入耳畔,来者是位穿着淡雅旗袍的美丽妇人。
她举手投足透露着大方得体,额头有细细的皱纹,但仍然能从眉眼间看出年轻时是个风姿绰约的大美人。
云承的母亲林薇之,随手从沙发上取过件灰粉色披肩笼在身上。
她难得对自己这个大儿子有些无言“渺渺都成年了,去酒吧玩玩儿怎么了你不是还找人照顾他吗”
“也不是什么好人”阖了阖眼,云承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能把门关上目送对方上楼休息。
然而他刚回过头,眼神便不经意瞥到落地窗外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赶紧打开门,大步上前都有些小跑着迎接弟弟。
“是觉得聚会没意思,所以提前走了有没有人灌你酒喝”
好像自家弟弟第一天上幼儿园一样,云承问东问西,既怕对方被孤立,又怕有坏孩子将人给带坏。
然而视线不由自主被那红馥馥的唇瓣吸引,他总觉得那里有点儿说不上的肿了一些
“嘴巴过敏了”
“啊不、不是。”云渺从一大堆连珠炮似的问题中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支支吾吾道“酒里有冰块儿,我被冻到了。”
云承压根想不到他出门前还清清纯纯的弟弟,回家后就被狗啃了,还有一半自己引狼入室的责任。
他只能看出云渺没有喝醉,模样还有些恹恹的。
以为这是太累了,赶忙叫人去准备点儿姜茶,又催促着对方去洗个热水澡早点儿休息。
“好,那我睡啦,哥哥晚安。”
云渺小鸡啄米似的乖乖点头,在云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赶忙将门反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