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条浅浅的疤痕,再没有其他受伤的痕迹。
姜屿又抬起眼,凑近了,仔细端详他的脸。
毫无破绽。
“你真的舍得我回去啊”
“你不会丢下我的,不是吗”
放她离开,不是谢知予的本意。他从来都只想把她关起来,留在身边,永远陪着他。
可是他同样不愿见到她哭泣流泪。
系统交给她的任务,他已经听得很明白了,无非最终的结果是要牺牲他罢了。
他不懂回档是什么意思,但从他们的对话中多少也能猜出一点。他害怕姜屿真的听了系统的话,选择回到过去,但幸好她没有这样做。
她坚定地选择了现在的他,同样的,他也应该为她做点什么。
爱,究竟是什么,或许以谢知予现在的认知仍然不足以正确表述出来。
但他爱姜屿,便想让她事事都顺心顺意,即使这会与他本能的欲望相悖。
大概爱人就是如此,哑巴吃黄连,苦都自己咽了,缄口不提,只想着能让对方过得高兴些。
谢知予凝注着她,漆黑的瞳眸渐渐显露出痴迷的神色,其中有种疯狂的情绪在不断地迭代增生。
彻底被吞没之前,他睫羽颤了颤,垂下眼,很好地将这种情绪掩盖住了。
“我相信师姐,你不会骗我的。”
姜屿看着他,张了张嘴,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一直在疏导谢知予,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可真到了这一步,她又觉得心中酸涩难言,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们若继续留在魔域,等待谢知予的只会有一种结局。
姜屿宁愿他此刻抓着她的手,对她说一些奇怪但又很符合他人设的话,比如永生永世都不能离开他,而不是像这样笑着告诉她,他愿意留下,因为他相信她。
魔渊深不见底,漆黑无光,四周皆是地面塌陷后形成的断层,仿佛一个无尽的黑洞,能吞噬一切。滔天的浊气不停翻涌着,散发出阵阵不祥的气息。
哪怕是道心稳固的修士,无意中往渊底看去一眼,也会短暂地失了神智。
无论魔族还是仙盟,都隔开了一段安全距离,不敢上前靠得太近。
唯有一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道透明的人影,正稳稳当当地落在魔渊上空,神色自若,半分无异。
“不过才短短千年”
他打量着那些叫嚣的浊气,极轻地嗤了一声,声音分辨不出是讥讽还是什么。
“布阵吧,按我说的方位站好。”轻描淡写的语气,散发出一种独属于强者天然的威压,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臣服跪拜。
池疏带领着逍遥宗的弟子们守在乾位,剑指魔渊,等待一声令下后,所有人口中飞速念诀,随后一同将剑插入地面。
魔渊四周地表显出了叶脉一样的纹路,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像条条纵横交错的河流,流入渊底。
过去镜虽能照出魔尊的影像,可他终究是逝去之人,无法插手此事,只能在一旁指导。
好在这些后辈能力虽远不及他,但胜在他们人多,加起来应该也勉强能顺利设下封印。
随着阵法设下,渊底的浊气看起来似乎安分了些,不断流入的灵力汇聚在一处,形成一张蛛网似的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