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不自觉身子向前倾去,我身子刚刚倾斜,阿华便把我板正坐直。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多要求,管我管的比我管他还多,我都不曾管他这些。
也对,他时时端雅,坐姿端正,也不需人提点。
“仙子所......所言哪句?”他伸手擦了擦汗,哭笑不得道:“热……热的!”
我点头,同意他说热的话:“每一句!”
“仙子不必放在心上,那几个孩子胡言乱语,皆不能信,红口白牙张嘴就来,也是图自己痛快,没有对你们仙门百家不敬的意思。”
原来怕我,是为这几个小孩,看起来他对自己的伙计倒是挺好的。
可他怎会就确定我们是仙门中人?
先前那些孩子所说,看来他也是知道的。
“掌柜的不必担忧,我只是想了解些情况,并无其他。”
“哦,好好好,我尽力解仙子疑惑。”
“掌柜的在此多久了?”
“祖祖辈辈便在此,我也生长在此,若说我在此多久,快五十载了。”
“掌柜的,此地就你一家独处?”走了几日,才见他这一家,方圆百里瞧去,也是荒凉一片,寒雪皑皑。
“仙子见笑,听老辈言是逃债来此荒凉之地落身,便没有再出去过,此地荒凉,想来是没人愿意在此长居的。”
“那为何掌柜的便愿在此长居?”
“我……嗐,我是没有办法,祖辈留下的东西,我可不敢乱扔。况且我辈落没了,没钱没势,也不敢出山去。”
“倒也是,你这满屋的紫檀木,确是祖传之宝,但说没钱,就算最繁华地方,最有钱的人家,也没几个能比的过你吧?”
“仙子,这......这算什么呀,这些木头也换不上一口饭吃,除了遮风避雨,也无用处。”
他把宝不当宝,我倒是不惊讶,就如山里那万年之久的沉香树一般,我也没觉得稀罕,只是他说话的语气可不是不在意,显然是谦虚之语。
“确实,只是这么多的紫檀木,得之不易吧?”
“山里树木丛生,好木头倒是不缺的。”他说是先辈遗留之物,却又说是山里木头。莫不是他祖辈还留了信予他,告诉他这是紫檀木是山里的?
荒唐无稽!
没有一句真心实意的话,知晓我在套他话,显然是在与我打太极。
我叹了口气,看了眼阿华,我不想再问了,伤脑筋。
他理了理衣摆,漫~不~经~心道:“可是太好说话了些?”
嗯?我茫然,这是在与我说话?可瞧他死死的盯着坐对边的掌柜的,看来是在与他说话。
只是他这一开口,怪吓人的,脸冷就算了,语气也冰冰的。
那几个孩子,寻个角落挤在一起,离得远远的,眼睛倒是一刻也没有离开我们,好奇又害怕的模样,倒是有趣。
“上......上仙说话严重了,”那掌柜的紧张的两手紧拽着衣襟,怕是要拽出个两个洞来。
“你知道我们是谁?”
“不......不知!”他想了想又道:“你俩超凡脱俗,飘逸出尘,仙气袅袅,明眼人一瞧,都会知道你俩不是凡人。”
阿华对他的吹捧充耳不闻:“刚才他们说的枫覃崖,又是何情况?”
这阿华,不声不响偷听了个全。
他问这话,我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枫覃崖,说那易风上仙在那寻人,也不知寻谁。仙门中事,我确是不知,上仙莫怪,莫怪!”
阿华皱眉,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对他的话不满意。
我站起身,挡在他跟前,那掌柜的都快被他吓哭了:“掌柜的不必如此,我们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那我们先回房了。”
“好好,若有需要随时唤我。”
我在心里打趣,可不敢再唤你,再唤我怕你急了骂人。
阿华启唇还想说什么,我伸手扯过他衣袖,把他拉了上楼。
进房门,他在身后便把门关了,我转身瞧他,正巧他也转身,两眼相对,我先败下阵来。
他那与故人相似的眼睛,一直都是我的禁锢与牢笼。
往下瞧,我咧嘴笑了。
我一身红装,巧了,他也一身红装,两人往一处站,不知道的人以为是什么呢。
“你不是不喜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