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老者拿着锦帕一次又一次谨慎细致的为云若飞擦去脸上的毒药。慢慢地,她那肿胀淤青的脸开始渐渐消退,白皙的皮肤也开始显露。
然而就在褪去那本不属于她的丑陋后,苍白宛如白蜡的脸让人心疼,紧蹙细眉让人揪心。
看着她满是污泥和烧焦的白发,双儿方才注意到云若飞依旧没有从苏逸之身上放下的手,何种情深至此,如今依旧双手不愿放开。
苏逸之接过白铭正准备喂下的解药,冰冷的说:“不要碰她,我来。”
说完则小心翼翼的为她吃下解药,因为被她抓紧的手臂,他的动作迟缓、别扭但就是不愿意放开云若飞抓着他衣服的手。
眼见云若飞的头发从灰白慢慢开始呈现出它原有的色泽,双儿红了眼,却不仅仅是因为如今那参差不齐的短发,而是那背后可想而知的痛苦与折磨,更加因为苏逸之如今对云若飞执拗和坚持。
双儿流泪说:“苏大哥,不要这样。”
多年来跟着苏逸之,双儿如何不懂他那淡漠清冷的背后却最是重情义。
一方面他要保吴南不受战祸又要顾全玲珑阁全身而退,另一方面他还要为那一万将士复仇来安抚朝堂,好让吴南秘密永存。
这些日子以来,苏逸之所背负所承受的实在太多。他要冷静自持与鬼修周旋,也要顾全大局、兄弟情义以至于牺牲云若飞让她深陷险境。
白铭明白苏逸之早已深陷自责与懊恼之中,他叹息着意会众人离开,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因为对于如今的他们而言,这份难得的安宁方才是真正的良方。
曾以为苏逸之过于清冷自持,如今看来或许他在看到云若飞备受折磨之时他早已癫狂。
又或许他曾努力的想着各种对策,但看到云若飞身上鲜血直流之时,他再也无法寻常思考,所以一心想杀之而后快。
正因为在乎所以保持冷静救她于水火,却因为太在乎所以在无力保护之时陷入奔溃。
白铭方才明白,不是他看不透苏逸之,而是他想不到他居然如此在乎云若飞。
双儿忙问老神医说:“大夫,若飞她究竟怎么样了?”
“中了三种毒,挨了一刀,被刺了两剑。你说呢?”老者烦闷的说。
林星宿气恼的抓起白铭的衣领,恼怒的说:“都是你,都是你坚持带她来这里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星宿,要怪就怪我,是我给她易容。”双儿哽咽的说。
见众人纷纷领走罪责,白铭却还轻松的笑着说:“她想做的每件事,我都会陪着她!”
林星宿见他居然还可以笑的如此轻松,便气愤的抓住他的衣领。
如今的白铭却也无心多做掩饰,用刚劲的内力硬生生的掰开了林星宿的手。
林星宿见他内力如此惊人,吃惊的再次打量他说:“你说你是北冥山的人,北冥山又是哪里?”
萧允明领着无情走到院子中,听到这番话嘲讽的说:“居然连北冥山都不知道,还想为那丫头出气吗?”
“你!”星宿语塞。
双儿见此直爽的说:“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若飞一定要来这里,又到底是为什么收了那么重的伤。”
白铭简单的将事情原委,特别是云若飞的计划告诉了双儿和林星宿,毕竟他们有权知道。
结果林星宿却越发懊恼:“原来我们离开京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岂有此理,居然让鬼修给跑了。”
“怪不得让沈大哥去临县,就是为了去见老阁主。”双儿由云若飞的样子可想而知沈卫被折磨的惨状,担心的说:“恐怕那时候也是逼不得已,毕竟沈大哥发起狂来也只有苏大哥能够劝得住。”
“是啊。”白铭说:“如果他贸然出现在这,那么若飞岂不是败露,到时候别说计划无法成功,就连若飞也无法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可笑!她现在受了多少的伤。”林星宿气恼的说。
“够了!”老神医气愤的说:“你们一群破小孩在这吵得没完,我已经够烦了!这丫头如今这样是因为新伤加旧患。她的心脉附近曾经受过伤,虽然七星手环让伤口康复但却无法治愈筋脉内伤。这一次又再次被刺中,怕是以后会烙下病根。”
无情羞愧的低下头了,因为他知道那旧伤就是拜他所赐。
“那那些毒呢?”双儿小心的问。
“此前吃了冰露丸倒也压制了些毒性,所幸那一日白小子不让她摘下七星手环,毒倒是还好。”老神医说:“现在你们要担心的是苏逸之,他在这样抱着那丫头我如何做更细致的检查。要知道那丫头受了很多其他的伤。”
众人皆是沉默,唯有萧允明叹息,走到房门口大声的说:“你若真想她平安无事,就放下她让妙手和白铭为她细细查看。”
苏逸之依旧不动,萧允明嘲讽更甚:“当然,如果你想她死,我也乐见其成!你就这样一直抱着她,让她血流而死也好、毒入心脉也罢,反正与我无关!”
林星宿明白萧允明的好心与善意,却不解他为何如此帮苏逸之。
或许是多年为敌的天性,苏逸之极为冷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说:“师尊说她不会死!”
“是吗?为什么还不死?她应该和你一起去死!”萧允明见有成效,又继续咒骂。
“我说了她不会死!”苏逸之又说。
“你抱着她一下午就可以抵消心里的自责了吗?还是说你要抱着她一辈子来还那两剑?”萧允明继续说:“没用的,你这样只会害了她耽误她!苏逸之,你可别忘记了,你欠这丫头的何止这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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