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之步如疾风,他一路上都在想,明明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即便是皇城之外的齐皇也有林星宿的护城军和东陵国的护**再保护,按道理说都是有所防备的。
更何况此前苏逸之已经命人将云若飞的血混在酒水之中,按道理雀蛊不会如此轻易地袭击这些人。再加上林星宿和齐皇都是深知雀蛊阴诡之人,应该不会伤及性命才是。
一路上他都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却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出天牢,就看到慕容秋水站在原来的位置,看到苏逸之显然有些意外,疑惑的问:“如今这个时候,你居然在这?”
然而方才的内侍官和护城军官看到他却激动非常,那内侍官扯着嗓子就哭诉着说:“哎呦,我的苏王爷,可算见到了你,赶紧随我们去找林大元帅吧!出大事了!”
苏逸之虽领会其意,但还是抬手示意他们二人再稍等片刻。他转身看着一旁的慕容秋水,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甚至就连慕容秋水也有些难以适应。她迟疑片刻,心想他刚从天牢出来,兴许是萧允明又有传话,便跟着他走到了角落。
这是时隔6年来,苏逸之第一次主动找慕容秋水,她显然有些无所适从,即便如今的她对他早已没有了以前的那份执着。
她说:“是王爷有话交代吗?”
“今日大殿之上,四国和谈之事,你可有耳闻?”苏逸之不答反问。
慕容秋水看了一眼苏逸之,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如今她住在宫中,又与太子妃童楚楚形影不离,对朝堂的事也有所关心,毕竟她要保护的是太子妃肚子里的小皇子。
看了看他身后的天牢,她问:“难道与王爷有关?”
“三国本想联手讨伐南国,但却被允明的一本名册所救!”苏逸之将名册的始末告知了慕容秋水。
苏逸之口中的真相,竟让她有些无地自容。他说的不过是名册由来,可她却明白了萧允明的隐忍与苦心,她本就聪明,一点点的真相亦可顺藤摸瓜抓住根本。
她发怔的看着天牢,一想起那个曾经如天人一般的萧允明,如今却拖着病体残躯被困天牢之中。她心痛自责,无力的扶着石墙,硬是骄傲得不愿低下头。因为她不愿意在苏逸之的面前流下后悔的眼泪,即便如今她自责懊恼到想仰天大叫。
毕竟当初为了他,她曾不问缘由一剑刺伤了萧允明,伤了众人的心,也辜负了他的栽培。她嘴角轻笑,她这个人人口中聪明非凡的女状元竟然如此不辨是非、心智不坚。
原来从很久以前开始,她这个明王府里养出的人,却从未看清过这个明王府的主人、她的恩人。无心的指责犹在脑中,她多想以一句“并不知情”当做借口,却偏偏无力也无心辩驳。
苏逸之见她这般逞强也就明白,她与他一样的毫不知情,也与他一样都误会了萧允明的好心坏使。
那头内侍官又小心翼翼的催促,苏逸之转身准备离开,轻声说:“鬼修一直想杀了我!夺取我爹存放在玲珑阁的遗物。”
慕容秋水瞬间红了眼眶,她已经彻底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单单苏逸之这简答的一句话就让她想拿刀刺向自己,还他那一剑。
可如今的她,再不会幼稚的有失偏驳,更不会轻易的流露出感情,给鬼修任何机会。她转身与苏逸之背对背,说:“我知道了!”
感觉到背后的人渐渐离开,苏逸之想起当日萧允明唯一的要求,他用一种唯有慕容秋水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他唯一的要求,便是让我保你周全,让你全身而退!”
泪水不可遏制,她慕容秋水也再不能自欺欺人,他真的爱她,即便他在她看来依旧宛如天神。
无怜跑了过去,轻声且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句:“小姐!”
苏逸之对无怜说:“让无心也进宫护在你家小姐左右。”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去皇城之外,如今的京城戒严、百姓闭门不出,诺大的皇城竟然静得只有他座下的马蹄之声。
终于赶到城门口,却发现南**官看似毫无战意,竟都手持头盔、盘坐在地,甚至将兵器放在一旁。
而相比之下,跨过这片素黑盔甲再看皇城之外,那头戴白绫的上万东陵国近卫军,如今正手持利刃,悲愤交加。
苏逸之远远地下了马,走过南国士兵和百官的身边,感觉到他们的紧张与蓄势待发,也就明白了林清桂的刻意免战之举。
放下武器、不战之姿,以德服人、攻心之举,虽然冒险却是最好的作战办法。毕竟前有四国天下,后又有齐皇、林皇后之死,无论是东陵国还是南国,此时都不适合开战,更何况这根本就是鬼修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