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远处,有丧钟传来,一声声的催人心肝。
“她是被救回来了,一次一次,不断的从死亡边缘把她救回来。
这一年里,她已经接受了六十多次手术,在最初的那几个月里,她几乎是躺在保温箱里长大的。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倒下去了,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以和寒崽、般若,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音音,你已经走出丧女之痛,没有人想看到你,再次坠落进深渊里!”
眼泪顺着沈音音白皙清瘦的脸颊,流淌下来,在她尖尖的下巴处掉落,染湿了衣襟。
“哥,我能理解你们的选择。”
沈音音哽咽出声,“但是我没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你们替我做出的这个选择!
在我开始怀疑鱼鱼的时候,我亲眼看到她在我面前失去意识,我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有多差。
但我很有可能是她的妈妈啊!我做不到,因为这个孩子有很大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突然夭折,我就把她排除在我的生活之外,我就不去认她了!”
眼泪再次模糊了沈音音的视线,她握着亲子鉴定的手在颤抖。
“我知道,你们不想让我过度悲伤,但这是我必须去经历的。
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曾经在我的身体里,生活了八个多月!我做不到,对自己的孩子置之不理!”
沈音音转身就往玄关处跑去,她换上鞋子,走出房门的时候,又站定住了。
走道里雪白的灯光,将沈音音纤瘦的身形,映照的有些单薄。
她转过头来,绯红的瞳眸里,浮出浅淡的笑意。
“哥,谢谢你。”
沈辞拿着纸巾的手指,向内收紧了几分,他那张清隽的容颜上,被镀上了一层薄冰。
“别谢我,我不配的……”
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和沈辞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他在原地站定了良久,才回过神,看向自己肩膀上湿漉漉的水迹。
沈辞低低叹息一声,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他走进洗手间,把衣服浸泡在脸盆里。
沈音音坐在车上,她没有急着去军部的医学研究所。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去了也没用。
在那些研究员面前,叫着“我是鱼鱼的妈妈”,就算把喉咙都给喊破了,他们也不会让她见到自己的女儿。
要想能顺利见到鱼鱼,必须得到秦妄言的点头才行。
沈音音再次拿出手机,点开app,看到新闻头条上,记者发布的实时报道。
“秦氏总裁的私人飞机,已抵达京城国际机场,秦氏总裁在停机坪内,乘坐专车离开。”
沈音音就给秦般若打了电话。
“喂,妈咪有何事可以让我为你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