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光黯淡,西北大营。
营门缓缓打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急驰入内。
马车停在一处帐篷前,士兵上前打开车门,苏莞从马车内跳下来,飞跑入营帐内,魏景濯紧随其后。
帐篷内,一群西北军的将领围在床前,魏景濯的侍卫林青峰也在帐篷里。大家看见苏莞冲进来,连忙给她让开路。
赵贤躺在床上,面色潮红,不断地咳嗽着。
看到她来了,赵贤虚弱地笑道:“得了个小病,咳……你们怎么都来了?”
苏莞不答话,先伸手指在赵贤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触手滚烫,要奔着四十度以上去了。她对站在床边的大夫道:“烧了几天了?用了什么药?”
大夫低垂着头道:“大将军到西北大营的当夜就开始发烧了。我们给大将军用了驱寒的药,但是一直不起作用。这是第三天了。”
魏景濯坐到床边握住赵贤的手,对苏莞道:“怎么样?”
“我要马上用药,”苏莞起身吩咐帐篷里的人,“你们都先退出去。”
大家看她表情严肃,赶紧退出帐篷。大夫本来都束手无策了,知道苏莞的医术厉害,退出帐篷。
苏莞先取个温度计出来,让赵贤夹在腋下。接着取了副听诊器,让魏景濯扶起赵贤,听了听前胸后背。最后从药房里取了一次性采血器出来,在赵贤的手指上采了指尖血,丢入药房的血常规检测仪中。
在血常规检测结果出来前,她先看了看温度计,四十度,已经属于高热了。取了一片退烧片递给魏景濯,让他马上给赵贤服用下去。
她走出帐篷,找到在门口等待的林青峰,问道:“大将军怎么会突然发热呢?”
林青峰道:“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将军到大营当夜就发烧了。”
“你们是怎么到的大营?”苏莞追问道。
“先是步行,然后是坐车,”林青峰道,“我们逃出甘溪谷后,大将军走得慢,我扶着他走,走了大概两个时辰才到了一个村落,我在那里雇了辆马车来的这里。”
苏莞扶额无语。
怪自己想的不够仔细,光知道赵贤脱离了危险,却忘记了当天刚刚下过大雪。赵贤本来就年老体衰,在冰天雪地里跋涉两个时辰。林青峰身体强壮扛得住,赵贤可顶不住。
人老了身体机能衰退,免疫力低下,哪怕得个感冒都很严重,会引发严重的感染。
她又找到大夫,问道:“都发热三天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们?”
大夫无奈地道:“大将军不让说。他说林家的伏击有朝廷的军队参与,这种时候他不想让你们分心。”
苏莞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帐篷里,看了一下血常规的结果。
白细胞超出标准上限足足一倍,这是典型细菌感染的表现。
好在她来的及时,若是没有她来,恐怕大将军就要交代了。
她回到帐篷里,拿出静脉滴注的相关东西,还有抗生素,熟练地给赵贤手背扎上了针,又调节好滴液的速度,把输液袋挂在床边的架子上。
赵贤看她一股脑拿出很多他从没见过的新奇东西,问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