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回来，躺到床上后，尹梓姝跟刑曜提起了催眠药的事。
“那个，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有一个白色布袋。”她试探性开口道。
霎时，女孩感觉到搂着自己的这只手臂紧了紧。
察觉出不对劲后，尹梓姝立刻撑起身体，直勾勾地望着刑曜。
“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我下午在出租车里看手机，就是在查你吃的药。”她道，“我很担心你。”
“……”
“什么时候开始的？”女孩问。
男人沉默几秒，如实道：“工作之后。”
“当时可能是因为心理压力小了一点，然后压在心底的那些烦闷就开始作祟。”他道。
“因为我吗？”女孩问。
“嗯。”刑曜抚着她的脸，“因为觉得愧疚……”
“每晚只要想到分手那天，我就没办法睡着。”他缓声说着，“后来，我就开始失眠了。”
尹梓姝的心一揪。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刑曜笑了下，“你回来了，也就没再失眠了。”
“上次篮球赛时候，那个徐医生，是不是就是在说你失眠的事。”
“对。”
她噘嘴，“那你还骗我说是胃病。”
“……对不起，姝姝。”男人立马道歉。
“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尹梓姝趴在他的胸膛，“我一直都没发现过。”
“其实在跟你重逢之前，徐医生已经警告过我一次了。”
女孩微愣。
“她说如果我过于依赖药物，状况只会越来越差。我自己不想走出来的话，药也帮不了我。”
“徐医生还说，要是我的症状再持续下去，后面可能还会引发焦虑症和抑郁症。”
一句句，听得尹梓姝心颤。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再颓下去了。所以我就强迫自己断药，努力让自己入睡。”
“睡不着就去运动。有时候身体累了，倒也能睡着几个小时。”刑曜道，“我的自制力还算可以，所以戒得还算有成效。”
尹梓姝直直地盯着他。
“现在已经痊愈了，别担心。”他亲了亲女孩的额头，“而且……这其实也算是我的报应。”
“说什么呢！”尹梓姝立刻去捂男人的嘴，“呸呸呸！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刑曜笑着拉下她的手，转移话题道：“本来以为戒药会很困难，但是好在重新遇到了你。”
“那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呢……”尹梓姝翁声道，“要是这次我没意外发现，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瞒着我了。”
刑曜没吭气。
“哼。”女孩忽地推开他，背过身去了。
刑警官身体一顿。
“你好好反省一下吧。”尹梓姝冷淡道。
刑曜：“……好。”
尹梓姝：“……”
呵，应得倒是快。
“我的错，我反省。”男人贴近她的后背，“但我可以申请抱着你反省吗？”
尹梓姝沉默。
几秒后，就在刑曜准备将伸出的手收回来时，他听到女朋友淡声道：“随便。”
刑曜勾了下唇，再次伸手搂住她的细腰，将她环进了怀里。
“姝姝，我真的没事了。”他在她耳畔低声道，“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尹梓姝咬了下唇，然后淡淡“嗯”了声。
刑曜紧漏着女孩，温热的气息微微喷洒在她的耳后。
尹梓姝没再动。
她望着不远处的窗帘，出了神。
刑曜为什么决定戒药，大概就是因为身上的那份“责任感”。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那段时间肯定很难熬。
失眠，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