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没到新婚之夜。
“有啊,我们。”
他邪气地低笑一声,弯曲食指在她的细颈上轻轻一刮。
鹿之绫耳朵都痒起来,“那总得出去见人吧?”
晾着满堂宾客算怎么回事。
薄妄的眸深了深,眼神极为蛊惑,“那……再来一次?”
“……”
鹿之绫无可奈何地靠到他身上,“够啦薄妄。”
荒唐到没边了。
“好,放过你。”
薄妄应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先把头发吹干。”
虽然是放过了,但到底这顿午饭也没赶上,两人在尾声的时候出现,举杯敬酒。
鹿之绫一出现就惹来不少的艳羡之声。
她将之前的婚纱换下,换上的是一套金银线游走的龙凤褂,刺绣复杂、精致得令人惊叹,端庄而窈窕,文雅而大气,正红的颜色衬出绝好气色。
她挽着薄妄的臂弯从大门缓缓走进,眉眼尽是温柔笑意,将江南该有的味道刻进骨子里。
甚至让人觉着此刻就该下一场绵绵小雨,草木透出潮湿的清香,才配得上她的身段与仪态。
“……”
鹿家人齐齐看过来,几个兄长陆续站起来,直直看向鹿之绫。
她在这个家里慢慢长大,从被大哥抱着看遍家中每一个地方,到被二哥牵着小手学会走路,到听三哥讲故事讲到磕睡,再到被四哥背着狂跑赶上学的时间,和五哥一起打网球,从被六哥坑得磕掉牙到后来轻松拿捏所有的兄长……
他们看着她一点点长大。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接受中间分别的空白时光,也许,并不是有一段,而是到现在他们都没接受,接受不了当年的少女一下子长大了。
可她眉目间的笑意又在告诉他们,她觉得她的选择很棒,她很骄傲。
“去敬堂叔和我的哥哥们。”
鹿之绫也看到他们了,转头向薄妄道。
薄妄颌首,跟着她往前走去。
李明淮连忙带着接亲队伍靠过来,替他们倒酒,薄妄执起一杯酒,第一次认真仔细地称呼鹿家人,“堂叔,三哥,四哥,四嫂,五哥,六哥,我敬你们一杯。”
鹿家几人纷纷端起酒杯。
鹿之绫笑着和他们碰杯,几人看到她手上托着手指的小板子,眼神都变了变。
鹿景晔把手按到她的头上,低头心疼地看着她,小声道,“你脑袋里的芯线三哥会另想办法。”
她这次太决绝了。
自己还置于危险中,就敢把技术毁了。
“三哥,别这么紧张,这根芯线的位置奇异,托它的福,我围棋水平一流,记忆力变好,随便看的医学知识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可能听力奇佳也和这芯线有关,我觉得它留在我脑袋也没什么不好。”
鹿之绫同样小声地说道。
鹿景晔面色不变,郑重而严肃,“我不要你变成什么天才,我只要你普普通通、快活平安地活着。”
“三哥。”
鹿之绫对上他的视线,“我也一样。”
“……”
“三哥的释怀比我脑袋里的芯线重要,重要许多许多。”
她认真地道。
鹿景晔怔了怔,眼眶有些酸,他按着她的头将人往怀里带。
薄妄站在那里,一手放下空酒杯,一手将人攥回自己怀里,搂着她将她手上的那一杯也夺过来,当众一口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