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合时宜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回到现实那24小时的画面。
在[圣坛]里产生感情的连系,于理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会被欺骗,会影响决断,甚至是死亡。
安无咎是清楚的。
“个人战。”他抬起头。
“确定吗?”
他点了点头,忽然想问以后有没有可能出现非组队形式的团队作战,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提问。
因为这很不公平。
“好的,您的第二个奖励是一张并不常见的彩蛋卡,这说明您很幸运。”
是吗?安无咎对圣音的话持怀疑态度。
“但彩蛋的兑现前提是在您必须从这轮游戏中活下来,否则直接失效。”
果然。
“这太可惜了,不能转让给其他人吗?”
“不可以转让,但是您可以委托他人抽卡。一张彩蛋卡有三次抽取机会,如果您足够幸运的话,或许可以抽中在圣坛的任何游戏中都可以无差别使用的特殊技能卡,但使用次数只有一次。”
“比如,”他说出一个非常令人心动的技能卡,“复活卡,这是SSS级稀有卡,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抽中。”
安无咎忽然感觉圣音就像是一个极端的传销组织宣传人,说着令人心动的、但实现几率可能几乎为零的美妙提案。
“好吧。”安无咎有些敷衍地表示接受,“只要我这一轮活下来,就可以随时抽彩蛋,是吗?”
“是的,只要这一轮活下来。”圣音又强调,“但具体抽出稀有卡或是平凡卡,甚至是空白卡,都将交给运气。”
安无咎一直认为自己是运气非常差的人。
所以他没有多激动,只是收下了这一张宝贵的彩蛋卡。
“奖励时间结束。”
对其他人的屏蔽也一同结束,圣音宣布,“玩家安无咎选择了个人战。”
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对安无咎的选择表示意外或不接受,和上一次的游戏玩家配置不太一样,这一次的玩家从表面上看,似乎没那么恶劣和鲁莽。
“现在进行正式游戏初始化。”
很快,他们所处的这个大厅在刹那间粉碎成无数光粒,如同湮灭,但很快的,那些光粒再一次聚拢,建模成一个全新的世界。
安无咎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光线,与笼中鸟的华美大厅很相似,这里也是一片昏暗,视野不甚清晰。
他们似乎初始化在一间黑暗的小房间里,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四面墙壁的最上缘、连接天花板的边缘位置,透出绿色的长条形光线。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只有一个暗着的巨大显示器,和一个投影式键盘。
“这里有点吓人啊……”钟益柔抱着双臂,感觉四周围透着阴冷的风,感叹今天不应该穿短袖的衣服,结果摸到的并不是皮肤,而是布料。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穿着白大褂。
安无咎也觉得气氛不太对。
尤其这里的空气,很浑浊,隐隐透着一些血腥气和排泄物混合的味道。
“有点冷。”
他听见沈惕的声音,然后感觉一个人移动到他旁边,胳膊碰胳膊地挨着他站好。
圣音出现。
“欢迎各位,本轮游戏的名字叫做‘弃婴收容中心’。”
“这是一座慈善机构,旨在收容和抚育被抛弃的婴幼儿。收容中心是一栋宝塔型结构的建筑,共五层楼。因为一些意外,收容中心的安保系统崩坏,整个大楼进行全封闭状态,你们是困在其中的人,72小时内从塔中逃出的人则视为本轮游戏的[幸存者]。”
“我有一个问题。”
一直默不作声的道士南杉此时慢吞吞伸出一只手,“全封闭状态,要怎么逃出去啊?我们连自己这会儿在哪儿都不知道。”
他说话的语调有些轻浮,和安无咎想象中的道士形象有一些出入。
“你们被初始化在这栋收容中心的第一层。”圣音道,“尽管安保系统崩坏,但收容中心存在一个备用的应急预设系统,需要在第五层的母体服务器中输入密钥,开启特殊安全通道,从顶楼天台离开。”
“这个密钥分为五个部分,分别存放在五层楼的某一个房间内,你们需要一层一层往上,搜集密钥碎片信息,最终打开求生之门。”
“规则就是这些,游戏中还会跟随进度出现相应指示。请各位玩家做好准备,一切即将开始。”
安无咎皱了皱眉。
听规则,这次的游戏似乎没有上一轮的红与黑那么需要勾心斗角。
难道就只是搜集信息、离开封闭的收容中心这么简单,没有其他的生存阻碍吗?
他们七人的头顶已经开始出现白色数字的倒计时,只有5秒。
倒计时结束后,周围的一切也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倒是和笼中鸟一样,整个空间凭空出现了音乐,紧接着,一个温柔慈爱的女声开始了吟唱。
是摇篮曲。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安睡在摇篮里,温暖又安逸……”
明明是一种温馨的歌,但此时此刻,在这个被鬼魅绿光萦绕的房间,多少变了些味道。
“这里真的好冷,我们是要从这个房间里出去吗?”乔希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似乎并不是十分擅长这类生存游戏的玩家。
安无咎出声宽慰他,“是的,目前不知道离开房间的难度,但我们有七个人,大家一起总是能解开谜题的。”
他的安慰让乔希镇定一些,“谢谢你,因为我有幽闭恐惧症,有点胆小。”
“没关系,应该能出去。”
一旁和安无咎贴贴的沈惕有些不高兴,但他没发现自己不高兴,只是觉得很奇怪。
于是他用手指点了点安无咎的肩,“哎。”
安无咎转过头,仰着脸看向沈惕,诡异的绿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有种微妙的和谐感。
沈惕张了张嘴唇,故意做出那种小孩子的语气,“我也好害怕啊。”
安无咎终于感到冷了,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你猜我信你吗?”
站在他们俩背后的钟益柔小声提醒沈惕,“别把他逼成另一种样子,算我求你了。”
吴悠也冷言冷语接了句,“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