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无咎愣了愣。
“有什么好期待的?”
或许是沈惕的定语太长太多,又或许是他一时间思绪打结,竟觉得是自己理解有误。
“好问题。”沈惕笑了笑,伸了个懒腰。
“还是等我自己想通了再告诉你吧。”
系统开始了结算,于是安无咎也没能继续追问下去。
他最后还是没弄明白。
“恭喜各位顺利通关,成为“弃婴收容中心”的幸存者。”
“本轮游戏奖励池共有9万积分,除乔希之外的所有玩家将平分这九万,每人1.5万积分。
乔希,你的身份暴露,本轮无积分奖励,但成功逃离收容中心,复活任务完成,可以重新回归圣坛玩家身份,有匹配下一轮游戏的资格。”
乔希松了口气,褐色的一双眼朝安无咎瞟来。
“谢谢你。”
安无咎对他微笑,没说什么。
每个人的积分都已经倒账,安无咎目前账面积分总额是70750。
不知道这笔钱够不够为母亲治病。
想到这里,安无咎再次陷入苦恼之中,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哪里。
“回归现实世界后,各位将拥有24小时自由时间。”
南杉两手对笼,懒洋洋开口,“每次都是24小时吗?”
系统回答:“不一定,有时候会更短,有时候会更长。”
没有规律的吗。
“请遵守圣坛的规定,准时回到游戏舱。否则,我们将会对幸存者直接[抹杀]。”
“请记住,幸存是暂时的,只有死亡才是永生。”
这句话结束后,他们的眼前一片刺目的白,陡然化作全黑,安无咎的身体再次飞速下落,重重地砸到地上。
睁开眼,视野渐渐从模糊变清晰,玻璃罩隔绝外界,高高的天花板黑沉沉的,像是夜空。
终于从游戏舱里醒来了。
安无咎拔下呼吸罩,取下连接在身上的营养管,玻璃舱门自动开启。
“下次见。”游戏舱对他打着十分机械化的招呼。
安无咎扶着舱体出来,他的身上还是那件黑色T恤,一下来就看到了沈惕。
“好久不见。”沈惕对他招了招手。
明明刚刚才见嘛。
安无咎一只脚踩到地面,长时间不动腿有些软,差点跪下,可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的小臂,将他捞起。
“你也太软了。”
靠得很近,安无咎甚至能感受到沈惕戏谑时的温热气息。
之前都是很正常的,哪怕沈惕靠得再近,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有点不对劲了。
心脏跳得很快,很急。
安无咎从他半个怀抱里挣开,说了“谢谢”,然后往另一边看。
钟益柔和吴悠也安全出来了,安无咎半悬着的心落下来。
“你这么关心他们?”沈惕的潜台词溢于言表。
安无咎假装没有听见,眼看着钟益柔伸长了胳膊,像只猫似的放松身体。
“终于出来了。”钟益柔笑得灿烂,“我感觉这次都是被无咎带飞的。”
吴悠两手揣在卫衣里,小声吐槽,“不用觉得,就是。”
“那是因为人家总是晕倒嘛,这个设定搞得我身娇体弱的……”
正说着,他们听到了不远处另一个游戏舱打开的圣音。
不巧,就是杨尔慈。
对方也朝这边看来,钟益柔主动挥了挥手,“美女姐姐,你好啊,谢谢你照顾我。”
杨尔慈的表情变了变。
“不用。”
他们几人一起离开,吴悠还往后望了望。
沈惕揶揄他,“你该不会是找你的道士哥哥吧。”
吴悠没好气地回怼:“我在找你爹。”
杨尔慈有一辆宽敞而先进的飞行器,看得吴悠两眼都发光。
钟益柔感叹:“你这种大小姐的条件,根本就不应该来圣坛送命啊。”
“我有必须要来的原因。”杨尔慈没有言明,他们也没有问。
杨尔慈邀请他们一起离开,于是众人也没推辞,坐了进去,沈惕和安无咎在最后一排,尽管机身已经不小,但两人的大长腿还是有些无处安放,尤其是沈惕,脚都要伸到安无咎两腿之间了。
“坐不开吗?要不我去前面?”安无咎说。
“不用。”沈惕飞快回绝,“挺好的,挤一挤暖和。”
可这不是夏天吗?
启动之后,飞行器搭载的人工智能播报出当日的气温与天气,挡风玻璃前也显示出路线图,只不过是3d立体的。
“欢迎回来。”
沈惕想到了什么,模仿了一句,“你好小悠。”
吴悠张了张嘴,“你好欠打。”
“你们俩真的是,”钟益柔摇头,“我都不知道到底谁是小孩儿。”
路上杨尔慈显得很沉默,只是在钟益柔说起安无咎进入圣坛的目的时搭了几句话。
“你说在圣乔治亚医院没有找到你妈妈?”
“嗯。我记得她在那里,但是查询的时候没有她的信息。”
杨尔慈的眼睛瞟了瞟后视镜。
“一般来说,有可能是被转院了,圣乔治亚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床位很紧缺。这种私人医院关系网复杂,有人脉的可以直接进去,挤掉别人的位子,像你这样家里没有人照应的,你妈妈的位置八成是被挤走了。”
她像是很了解这些情况,安无咎想,她承认过自己是研究员,应该不是在医院工作,更有可能是圣乔治亚最大的股东——马托尔生物科技公司。
“你之前在马托尔工作吗?”安无咎直接了当地问。
杨尔慈静了一会儿,飞行器行驶到这条路的尽头。
“不是。”她否认。
“我在沙文公司,马托尔是沙文的子公司之一。”
原来是比马托尔还要强大的沙文。
这是全美乃至全世界最大的生物科技公司,庞大的商业帝国几乎垄断了全球尖端技术和科技资源。
不多时,她又说,“但我现在已经失去沙文公司所有的权限了,换句话说,我根本进不去,完全被屏蔽了。如果我还在里面,或许可以动用我的权限帮你找找,但不一定能找到。”
“离职了还要被屏蔽吗?”钟益柔啧了几声,“万恶的资本主义。”
“没关系。”安无咎坦然接受,他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
“你家在哪儿?”杨尔慈问。
她没有指代清晰,钟益柔只好又问:“你说谁啊?”
杨尔慈这次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你。”
“我?”钟益柔笑笑,“不用送我回家,我要去取我定做的旗袍!也在城区,市中心,你捎我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