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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

7个月前 作者: 岁见

扑火

文/岁见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陈奕迅《富士山下》

唐懿到家时已是半夜,家里不同以往的冷清,玄关处和客厅都点着灯,笼着昏黄的光影。

平白多了几抹温馨的意境。

她静静站在玄关处,食指勾着钥匙,手心裹着锋利的边缘,只片刻又松开,才抬脚朝里走。

男人倚在客厅的沙发旁,唐懿刚要开口,余光瞥见摆在茶几上的蛋糕,喉咙像是猛地被塞了一团棉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今天是江樵生的生日。

她竟然忘了。

浅眠中的男人许是察觉到什么,陡然醒来,下意识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手却没碰到实物,人也彻底醒了。

唐懿手心又攥紧,钥匙咯得生疼,声线却未曾透露半分:“对不起。”

“嗯?”江樵生有轻微的近视,不戴眼镜看人时总有种多情的错觉,这会看着唐懿亦是如此:“什么?”

“你的生日,我忘了。”

不是工作忙来不及赶回来。

也不是什么其他可以被谅解的理由。

她就是简单的、纯粹的忘了。

唐懿除了感情,在其他方面从来不藏着掖着,时常坦白的让人不知道怎么怪罪。

江樵生看着她,微微地笑了笑:“没关系,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日子。”

可唐懿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份谅解而得到多少宽慰,她更希望他会生气,哪怕是争吵,也好过现在这般善解人意。

只是时至今日,他们之间需要的仍旧是装模作样的粉饰太平。

唐懿不想潦草收场,做最后的弥补:“我明天休息,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顿饭?”

“恐怕不行。”江樵生站起身,他身量高,遮住了大半的光影,眉眼间多是疲惫:“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北京。”

半年前,江樵生的工作室和北京一家游戏公司合作开发一款新游戏,最近几个月到了收尾的阶段,一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在北京出差。

想来今天也是挤着时间赶回来的,怕打扰她工作,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不曾有过。

思及此,唐懿心里免不了多出几分愧疚:“那我明早送你去机场。”

这回江樵生没拒绝,说了声好,又道:“很晚了,你快点收拾收拾,早点休息。”

“嗯。”

唐懿看着他往卧室走,收回视线时瞧见茶几上的蛋糕,抿了一下唇,又叫住他:“江樵生。”

男人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她,目光里像是有期盼。

只可惜隔得远,光影又黯淡,那时的唐懿并未看得分明,她只看见挂在墙角的电子钟已经过了零点。

是新的一天了。

唐懿张唇:“晚安。”

江樵生没着急应声,停在原处静静看着她,长久的沉默里,唐懿恍惚听见他的一声轻叹。

紧随其后的也是一声听不出情绪的“晚安”。

唐懿眼睫轻颤,心头忽地涌上一阵尖锐而绵长的刺痛。

嫁给江樵生对唐懿的人生来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那时她刚从读大学的城市调回平城,到了适婚的年纪身边仍旧没个伴,母亲着急,三天两头安排相亲。

唐懿推了一次就还有下一次。

在一场秋雨后,她终于妥协,答应见一见母亲朋友的妹妹同学家的儿子,关系远到唐母自己没能记清楚。

“这些旁的关系都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今晚七点准时到地方就行。”唐母怕唐懿临阵逃跑,那一天打了好几通电话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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