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别苑。
这里与首都仅相距百公里,山里雾气缭绕,湿润清凉,和首都持续酷热比起来,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那块地属于保护建筑,不管是修缮也好,重建也好,你要动它,审批的手续不会那么好拿。”
舒鹤兰将茶水倒入精致瓷杯中,长指一推,送到丰成煜面前。
两人端坐茶台两端,另一端的丰成煜眉头轻蹙,优雅地饮了这杯茶。
舒鹤兰问“怎么样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不错。”丰成煜夸奖,然后毫无缓冲地说下一句,“把酒拿出来。”
舒鹤兰熟练地摸出一瓶威士忌,转身去拿酒杯和冰桶,短裤下面是一双人字拖。他们是来放松的,只不过舒鹤兰见了人家的茶台手痒,把别苑请的茶博士给挤走了。
榻榻米上,丰成煜弃了茶,端过酒杯,懒洋洋地曲着一条腿,手肘搭在膝盖上,完全不像是平时的模样。
“我知道很难。”
他们接着老宅的话题。
“知道还动”舒鹤兰吐槽,“我不管你是怎么打算的,独断也好、投票也好,总之那块地虽然写着丰家的名字,但实际上属于国家,甚至属于联盟。当年选址把那个雕像立上去,不是仅仅哪一方拍板那么简单。你要动,多少人在看,除非你请丰司长亲自牵头。”
丰成煜说“不至于,没到那种程度。你多帮我盯着流程进度,需要什么材料说一声,我叫人。”
舒鹤兰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他的脾性,还是忍不住提出疑惑“我不是很明白,你这一回来就挑硬骨头啃,明里暗里得罪人,还吃力不讨好,何必呢”
丰成煜看向远处,青山层峦叠嶂,朦胧中,他的侧脸被打了一层天光“以前答应过我爷爷。”
舒鹤兰“啧”一声“丰爷爷当年到底是对小小的你布置了多少任务啊”
提到老爷子,丰成煜嘴角带了点笑意,低头点了支烟。
他不觉得累。
舒鹤兰对他举了举杯,一口干了,然后一边倒酒一边说“那我冒昧地问问,娃娃亲的任务你做得怎么样了那天秦家老爷子大寿,你是去了的吧”
丰成煜“去了。”
“见着了”
“见着了。”
舒鹤兰追问“感觉怎么样”
越问越觉得有意思。
这年头谁身上还背着一桩娃娃亲
回忆起昨天遇到的那狼狈的人,丰成煜说“感觉有代沟。”
舒鹤兰幸灾乐祸,挺损地说“那可不现在都说三岁一代沟,九岁,那简直是代坑,你这就是老牛吃嫩草。不过我看啊,年龄对你这种人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心理负担,就看动不动心了。”
彼此越是知根知底。
就越恨不得将对方诋毁成衣冠禽兽。
丰成煜摇晃着酒杯,冰块在里面晃动出清脆声响“又不是大十九岁,有什么心理负担。”
高中时代丰成煜就出去留学,舒鹤兰则留在国内。一个在国外没命地修多学位,一个在国内为冲刺顶尖学府每天肝到凌晨三四点,两个都是狠人。
就这样,舒鹤兰前女友前男友都能凑两桌麻将,堪称时间管理大师。反观丰成煜舒鹤兰得承认,对方还是比他狠一点。
舒鹤兰揶揄“那你动心了没”
丰成煜说“我是不在意年龄,但也不是变态。”
舒鹤兰“那是怎么打算的我提前问问,看要不要攒点钱给你准备大红包。”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作为对方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舒鹤兰到现在都不清楚丰成煜的想法。
丰成煜反应平淡“没有什么打算。先等他成年吧,如果他没有意愿,就平等地解决。”
舒鹤兰惊讶“我还没看出来你这么有道德感。那到时候人家不愿意的话,你这么些年不是亏死了”
他瞄一眼丰成煜的腕表,谁年纪轻轻戴那玩意儿
丰成煜抬起眼皮“你以为我是你”
刚提到这个,丰成煜放在榻榻米上的手机震动,是丰楚发了消息过来。
丰楚靠靠靠哥我小堂嫂帅死了
照片j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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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附上一则视频。
点开来,是一张张秦宝在秀场活动的照片。灯光璀璨,观众云集,少年模特光脚走在t台之上,如天神般漠视众人。
他的头发乌黑,肤色冷白,妆容非常清淡,只用阴影凸显了精致的骨骼轮廓。长款大衣长至脚踝,没有内搭,露着平直的锁骨和覆盖薄肌的胸膛,下身是宽大而颇有垂感的长裤,松垮地挂在腰上,袒露着没有锻炼痕迹、自然而成的人鱼线。
这场秀中,少年大多都是这样的高级感妆造,没有多余的搭配,天然去雕饰。
比起秦老爷子之前给丰成煜看过的旧照片,现在的秦宝似乎长大了许多,带着介于稚嫩与成熟之间的独特魅力。
丰楚我刚在fo热搜看到这秀的照片,一眼就把我小堂嫂认出来了
原来昨天他就是走这一场
好像爆了,今天好多媒体发他的图啊
哥你昨天要是没走就能碰到他了,可惜我专门给你留的座位
丰成煜“”
倒是碰到了。
所以,是因为完成这场秀才饿到低血糖的么
为什么
他以为这种出身的小鬼选择做模特只是觉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