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乐坏了一旁的徐沧北父子,皆是夸赞苦面佛神勇无敌,功震寰宇。
苦面佛却不以为意,对着徐沧北说道:“对待这等蝼蚁不费吹灰之力,少要吹捧,方才我那一掌依然用了五层功力,想必这小子还没死透,老僧开不得杀戒,你去结果了那小子,免得我破戒。”
他说完便走到红凤面前检查其伤势,不再言语。
这苦面佛也不想这般如此与破戒有何不同,但他也懒得想,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徐沧北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奉承道:“能替佛爷办事,是小老儿三生有幸,您就瞧好吧!”
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加之六十有余的年岁,让一旁的徐衔看了也不免暗自皱眉,心道爹爹怎么这般毫无骨气。
可徐衔不知道,正是他爹这般如此,才逃脱了一次又一次的杀身之祸。
徐沧北擎着三尺青锋,走到趴在地上的徐云近前,看着离徐云不远处的日月刀,暗自咬牙心中大喜,这么多年了,这镇族神兵终究是落到我的手上了,小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先不急于灭杀你,我先把这镇族神兵收起来,想到这里徐沧北就要弯腰拾取日月刀。
突然,本已奄奄一息的徐云猛然翻了个身,手腕上缠手中的破月刃弹出,一道寒芒就挥向徐沧北距离自己最近的左脚。
“噗嗤”一声,鲜血顿时翻滚喷洒出来,却是脚筋被挑断。
太快了,又如此之近,想不得手都难,奈何徐云这般功力。
徐云捡起日月刀起身就跑,踩着追云步运转大轻功脚下如飞一般,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这徐沧北只觉得脚脖子一凉,徐云身影一晃就消失不见。
再悔恨已然来不及,脚上血流如注顿时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这突生变故可吓坏了徐衔,飞奔到父亲面前,检查伤势为其止血。
而苦面佛也吓了一跳,也是来到徐沧北身前,喝道:“怎么回事!”
“佛、佛爷,那小子跑了。”徐沧北强忍着疼痛说道。
“跑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这都能让他跑?”苦面佛顿时就翻了脸,对着徐沧北咆哮起来。
“是,小老儿大意,办事不利,求佛爷责罚,衔儿,速速追赶。”徐沧北请罪后随即对着徐衔说道,同时心道你这苦面的和尚,自己没打死却叫我来,这小子命硬逃脱,我却搭上了一只脚。虽是心中愤恨,却也不敢开口,论功力,他们爷俩加一起都打不过这和尚;论职位,这苦面佛自从进了护龙司就官封护龙罗汉一职,正是自己顶头上司,如今我父子俩才加入这护龙司几天,还没见过皇帝就被苦面佛直接派来接应青鸾红凤,这哪里敢得罪。
“算了,别追了。”苦面佛一甩大袖,拦住徐衔:“也是老僧小看了这小子,你照顾你爹和红凤这两个伤号,先回京复命去吧。”
说罢那肥胖的身躯一晃朝着反方向飞去,消失不见。
再说徐云,亡命奔逃。
他心道真是风水轮流转,两三个时辰之前我还追赶着红凤,如今情况完全逆转。再说最近总是受伤,远的不说说近的,就在半个多月前徐云还
徐云确实结结实实的被苦面佛打了一掌,而苦面佛也确确实实的用了五成力道。
按常理来说,不用五成,哪怕徐云结结实实的挨了四成力道也定然死于非命。
这力道分两种,一种是普遍常见的外劲,例如拳法,练到极致则可一力降十慧,不容小视。一种则内劲,例如掌法,通过内力传到掌中,以内力伤人五脏六腑,练到极致则可以隔山打牛。
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是内外兼修,运转自如,这苦面佛也当然不例外。
而苦面佛打徐云这一掌则用的是内力,以力穿透。但可别忘了,徐云后背还有东西,就是那日月刀的刀鞘。
劈天抓日月,以陨铁之石铸造,刀身巧夺天工,其刀鞘更是不凡。徐云多年来背在背上,一是侠客所行,二来则以护盾之用。
苦面佛这一掌被那神兵卸下了三分力道,其余力透过日月刀鞘,打在其体内,将徐云那一口咽了三咽的鲜血逼了出来。
那一掌剩余的几分力道也着实伤得不轻,这时候就体现出心法的好坏。《乾震无妄功》乃是上古遗传下来,结合周易奇门遁甲之妙数。再加之徐云自幼习武骨骼健硕,总体来说虽是震伤但也无关紧要,人在逆境之中激发潜能,再有徐沧北心中大意麻痹,他能逃脱也不算奇怪,纵然这样徐云也是边逃嘴角边流血。
这一路上徐云行一段路便打坐恢复伤体,就这样,天近傍晚时,身体已好了七七八八,这才回到辽东城。
来到将军府,徐云扣打门环,梁文婷走了出来,一见是徐云,梁文婷急忙问道:“哥哥可抓住了红凤?”
徐云摇头,将经过与梁文婷简要说了一遍,梁文婷点头表示理解,眼中却也掩盖不住失落。
“三叔他们在吗?”徐云问道。
梁文婷摇头:“他们在知府衙门,审讯青鸾,已经一天了,还没回来,我便一直照看这将军府,恐有意外。”
徐云点头,对着梁文婷又嘱咐几句,便来到了知府衙门。
这朝堂之上知府大人正襟危坐,徐沧海次座,朱文杰也在座,徐搏梁文婷二人站立两旁,青鸾的两只胳膊被两名士兵架住,跪在堂下,浑身是血,晓是用了大刑。
知府将那惊堂木一拍:“事到如今你还不招供,更待何时!”
青鸾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要不是功力不凡,怕是早已魂归九泉,绕是这般,也是奄奄一息。
她抬眼皮看了看堂上众人,不作表情,又把眼睛闭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用刑!上夹具!给我上到她招供为止!”知府气急败坏。在这一天里,只要青鸾被用刑晕厥,就抬下去休息,等醒过来再上堂,这已经是第三次提审了,而这女贼始终只字不言,使得就连身经官场多年,老练沉稳的知府老爷也是火冒三丈,怒不可揭。
见两旁衙役将夹具套在青鸾十指上,正准备用刑时,徐云皱了皱眉头,高声喝道:“且慢!”
见朝堂上众人望向自己,徐云走到堂前,向知府、徐沧海等人行礼。
徐沧海一见是徐云,连忙问道:“小云子,怎么样,逃跑的那贼人抓住了没有?”
徐云摇了摇头,道:“三叔,一言难尽,咱们过后再说。”
徐沧海点头,不再追问。
徐云看了看虚弱的青鸾,抱拳向知府道:“知府大人,依我之见,不必审讯了。”
知府看了看堂下这名叫徐云的青年,侠骨英风,他知道徐云与徐沧海的关系,这两日也为辽东血案忙前顾后,出了不少力,虽不知这青年是何来头,但他也听说就连朱文杰见了他都要口称大人,想必来头不小,且听他如何说法。
想到这里,知府略一沉吟,道:“徐云,你且说给本官来听。”
徐云点头,道:“依我看,直接定罪吧,人证俱在,再怎么用刑都不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