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JdZ八里外,徐云看着眼前这座山庄,三面环山,庄前一条护庄河,约有三丈宽。
要说徐云晕水,那也只是在大江大河,这三丈宽的护庄河自然是难不住他。
但他过河的方式可和别人不一样,人家是用游的,他是用走的,没错,就是走。
他沉了一口气,走进河中,河水渐渐没了他的腰肢,而后没入头顶。
刚刚潜入水中,就在徐云自水中睁开眼睛之时,只见数条张着锋利牙齿的鱼类带动水线摇头晃尾的奔着自己冲了过来,尖嘴食人鱼!
吓得徐云一转身就跑了出来,躺在河边大口喘着气,心道黑虎门这些王八蛋,真是缺德,你一个小小的护庄河养他娘的什么食人鱼!要不是小爷反应快说不定就葬身鱼腹了。
看来水路行不通了,他自然没有水中抗衡的能力,三丈宽的河徐云也越得过去,只是这庄上的喽啰兵甚是厌人。
算了,此路不通,走别处。
徐云一塌腰,健步如飞,朝着后山进发。
黑虎山庄的后身,群山环绕,山庄在大山的庇护下显得极为隐蔽。
徐云顺着山坡一路穿行,约小半个时辰,他就到了这黑虎庄的后院,看了看并不算高的院墙,脚尖一点地,纵身而入。
入院后徐云又是一纵,跳到一户宅瓦上,伏在上面仔细观察院内的情况。
黑虎庄内各个房间已然熄了灯,只有少数院内还亮着,也有一些巡逻庄客,不过看样子极为懒散。
徐云看罢多时自庄中犹入无人之境左右穿行,他根据端木志能所讲寻找端木洵养病之所。
不多时,徐云在一座宅院停了下来,这院子里的庄客明显照比其他地方多了不少。徐云趴在墙头看了看,房间内漆黑一片,看来房内人已经睡了。
他看了看院内的八名庄客,攥了攥拳头,拢雀缠手中弹出破月刃,施展追云步中的隐字诀,悄悄潜入院中。
要说徐云真是艺高人胆大,能在丈八方圆的院子中躲过层层守卫,悄然潜入院中而不被发现,大盗之名果真名不虚传。
他来到后窗处点破窗棂纸,向内观瞧。
床榻之上躺着两人,一人花白须髯,满头白发,左臂缠着纱布,正憨憨大睡,是了,正是端木洵。另为约年近五十的妇人,也正呼呼大睡,看来应是端木洵之妻。
徐云心中暗恨,这下好,凑一起了,那就都结果了你们!
他轻手轻脚敲开窗户一跃而入,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徐云攥了攥拳头慢慢走向床去,他死死的盯着睡梦中的端木荆,心道老家伙,没有你领着苦面佛一众寻我等,也不会导致我四叔惨死扬州,没有你挑拨污蔑我也不会上了武圣的通缉榜,前日仇今日债,一并与你算了,还有那老妖婆,能与你同眠会是什么货色,还有那什么端木志能,范佟之辈,也不是什么好鸟,待处理了你们我一并解决。
徐云越想越气,不由得脚步快了些,就在对着端木洵正要下手之时,他猛然间发现端木洵夫妇同时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着徐云诡异的一笑。
徐云刹那间顿觉得寒毛炸立,不妙!中计了!
他只觉得脚下地板嘭的一声裂开,徐云也不含糊,舌尖一顶上牙堂,脚尖趁地板未塌陷之时快速点地一下子窜了起来,但徐云失算了,突然觉得头顶受到猛击,徐云连忙伸双臂顶起,但也将行就木,抵挡不住下落趋势。
轰隆一声闷响,徐云被压在陷扳之中。
古时的一些销信机关埋伏大有讲究,战场上有滚木雷石,铁滑车,陷马坑,绊马索,铁蒺藜,千斤闸等等。
江湖上擒人的有什么翻板转板连环板,分为净坑脏坑阎王坑。净坑是里面什么也没有,甚至设计者为了生擒或者要擒之人身份重要的话,还会向里面铺垫一些稻草之类的软物。而脏坑就没那么讲究了,什么粪便泥汤石灰粉都有可能出现。阎王坑,顾名思义,掉下去准活不成了,里面尖刀倒刺,或是毒虫猛兽,比比皆是。
此外还有墙弩,转钉石等等等等,数不胜数,尤其大明朝火器盛兴,这些机关类也随之趋势达到巅峰。
徐云今日遭遇的机关为连环板千斤盖,这种机关一环套一环,只要触动销信,脚下先是翻板,若是不成,又转三圈,还是不成则有连环销信埋伏,比如击撞徐云头顶的木桩就是其中一环,若木桩躲了过去,那屋内的另一些埋伏或是墙弩或是困仙套都有可能出现。
但正常来讲,不会让你有逃生的机会,脚下翻板一转,木桩就随销信砸下,几乎就在一瞬间,同时进行。
但徐云只是略懂机关,远远达不到精通的地步,加之他也是大意加上急迫,通过端木志能所述只言片语便只身探黑虎庄,侧面来说,他多多少少有些轻敌。
再讲掉进这连环板坑内的徐云,他可没那么幸运,下面不是净坑也不是脏坑,是为阎王坑!
徐云脚下较力,运着硬气功踩在下面的刀尖上,双臂用力顶着沉重的木桩。凭着他野能视物的本领向四周看去,顿时毛骨悚然。
这坑内能有见方三丈,地上高低不平的尖刀,尖刀缝隙中密密麻麻的毒蛇吐着信子盯着徐云。
好个大盗徐云,单手擎木桩,双脚站在刀尖上,右手拔出日月刀对着窜射攻击过来的毒蛇上下翻砍。
“哼,敢进我黑虎庄,狂妄竖子!”端木洵阴恻恻的看着陷下去的地窖,不屑的说道。
“还是爹爹英明!”端木志能站在端木洵的身旁道。
端木洵披着老婆子给他的衣服,道:“能儿,这次能擒住此等大盗,你是头功一件啊,看来我没有看错你,范佟与你实乃天差地别啊!”
“仰仗爹爹教导有方!”端木志能道,喜色溢于言表。
“倒是你,急于求成,总与其争斗不休,你是我端木家的独子,黑虎门不交给你,难道让我交给一个外姓的范佟?”端木洵叹气道。
“儿啊,你爹说的是啊,到最后,我俩将行就木之时,不还是你为我们养老送终吗。”一旁的老妇人也说道。
“爹,娘,儿知错了。”端木志能跪在高堂面前满是忏悔。
“起来吧,不说了,看看那贼子徐云,这么半天没有动静,怕是死透了吧。”端木洵看了看自己的左臂,心中恨意丛生,道:“今日我大哥的仇与我断臂之仇得报,待其惨死窖内,我必将其挫骨扬灰!”
“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一道阴沉的声音自地窖下响起,随即轰得一声,那地窖口的木桩粉碎。
徐云自地窖陷阱中跳出,浑身鲜血,手中提着日月刀,宛如九幽罗刹。
他看着端木志能,道:“好小子,早就看破了我,故意引我上钩。”
这一下可吓坏了老端木一家三口,他们万万没想到徐云竟然武艺这般高强,竟然从满是毒虫凶兽的地窖陷阱中逃了出来,本以为徐云被千斤盖砸下必死无疑,早已被毒蛇腐蚀得剩一堆白骨,谁曾想这小子竟然活蹦乱跳的出来了,以独臂的端木洵尚且不能与知抗衡,再加上年近五十的夫人与小子,怎架得住徐云的日月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