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哭就让她哭好了。”戟樾脸上面无表情,反而顺势牵住她拉在自己袖子上的小手,往旁边幽径走去,待离开湖边远远的,他才松开拉着她的手,自己一个人沉默走在前面。
舒窈心中百转千回,几次出神盯着他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人……好生凉薄,想也知道梅儿姑娘这般伤心是为了谁,难道真如碧珠她们所言那般,他的喜欢不过三且五日,然后就丢到脑后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好几次她都想鼓起勇气冲上去,告诉他自己不想去东辉院,而是想回絮雨阁,但最终还是因没胆作罢了。
戟樾哪知她心中所想,仍不急不缓迈步往前走着,如锦缎般的黑发披散在身后,中衣之外只随意披了件外袍,应该是躺下后又起来的。舒窈琢磨,看这装扮就并非如她所想那样是准备去幽会的,会不会是她想多了呢?
然而更令她吃惊的是,他宽松裤管下的两只脚竟是赤裸的,就如同她那夜被找去亭子里喝酒一般,也是赤足而行。
他得是有多么不爱穿鞋啊,而且她注意到,他的衣服除了基本的束腰以外,其余地方也多以宽松为主,她想……他应该是极为不爱受束缚之人吧。
出乎意料的,戟樾并没有回自己东辉院,而是自径沿着回廊来到絮雨阁,轻车熟路步入她的房间。
“爷怎么知道奴婢住这屋”,舒窈疑惑的问。
“里面有你的味道,把门关上。”戟樾轻描淡写道出答案,接着便走到床边坐下。 舒窈微怔,依言回身关上门,然后借着月光拿起火折,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发现戟樾面色异常惨白,脚面还不知被哪里刮破了,殷出一块血迹,但他也没喊疼,只是出神的坐在那,不知在想着什么……
舒窈把蜡烛拿过,放在床前的矮凳上,又投了块湿毛巾把他双脚擦拭干净,才在脚踏上坐下,捧起他受伤那只脚上药。
“窈窈……”他回过神,用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顶,“能把灯吹了吗?窗子也要关好。”
舒窈涂药的动作一顿,如鲠在喉!猛然明白他来此的用意了,咬咬嘴唇,心跳也不自觉跟着加快。
但为什么非要来找她呢?放着那么一位梨花带雨的美人视而不见,他身边还有那么美丽的三位婢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辰爷,我……”
“过来。”戟樾哑声打断她,也是命令!
为什么非她不可能?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竟管也曾花费时间很认真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开始,他讨厌自己对她的依赖,可越抗拒、心里的念想就越强烈,以至于到最后……他甚至根本无法克制住自己想靠近她的欲念。
见到她伤心,他也会跟着伤心,见到她快乐,他也会跟着快乐,可当看见她与别的男人亲近时,又会被那排山倒海的嫉妒淹没,那样矛盾和来回拉扯的感觉,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折磨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