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舒窈把戟岑撵回去休息了,她留下来照顾公主。待夜深人静之际,才放空脑袋,认真思考要通过何种方式让公主尽快恢复过来。
光靠喝汤药速度太慢了,而且这种毒不似之前戟樾中的那种慢性香毒,可以花大把时间慢慢试药。排血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但也存在一定风险,因为公主现在本就体虚,放血就等于放元气,不知会不会引起其他不适。
突然……看见偏榻上放着一个针线盒,她过去从里面找到一根针,然后放在火下燎燎,在公主指肚的位置刺了一下,一滴黑血自指尖冒出,舒窈沾起来放在鼻下轻闻,淡淡的苦味,看来这毒与血融合在一起就不是无色无味了。
她拿笔记载下来,微苦、略粘、暗黑!
凝思片刻,猜到这毒应该不是植物所制,而是从某种带毒的动物身上提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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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舒窈跟赵桓提起的那个小丫头,戟樾只花半个时辰就把人找到了,怕引人耳目,连夜带到京郊的宅子开审。
“你叫什么名字?”
阴森幽暗的行刑室里,戟樾声音更显冷沉恐怖。小丫鬟跪在地上,盯着自己腿边那块已经干涩的血迹,吓得哭都不会哭了,只是牙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浑身抖得厉害。那块血,不知是哪个遭过重刑的犯人留下来的。
“王爷在问你话,快说!”
赵桓一喝,小丫鬟立即身子一软趴在地上,颤抖着回,“奴、奴婢,名唤……名唤艳彤。”
“哦。”戟樾点头,又问,“本王要问你几个问题,说、可饶你一命,不说、你自己掂量好后果。”
“王、王爷请问,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王爷之前怎么对付碧珠和那三个婢女的,她都亲眼目睹,现而今为了那几两银子,白白搭上性命也不值。
“昨日,谁叫你去絮雨阁给舒窈传话的?”
艳彤匍匐在地,看都不敢看座上戟樾那张阴寒至极的脸。“是、是管事,他让奴婢告诉舒姑娘一声,厨房来了新牛肉,请舒姑娘派老嬷嬷去取,可奴婢那时候正要给梅儿姑娘送饭,奴、奴婢也不知道为啥,梅儿姑娘知道这件事后,给了奴婢五两银子,非让奴婢说……说要舒姑娘亲自去取,王爷,奴婢只是一时贪财,请王爷赎罪、请王爷赎罪。”
她说完就咣咣往地上磕着头,鼻涕眼泪呼了一脸,胆都要吓破了。
戟樾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这下不用挑明,幕后黑手也昭然若揭,梅儿……果然是她!
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起了动舒窈的念头。
但毒是怎么进来的呢?他和赵桓对视一眼,二人目光中皆清清楚楚标明一件事,辰府里应该还有梅儿的同谋、或者是内奸!
回眸,戟樾接着审,“说!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本王?如敢隐瞒,本王什么时候知道什么时候卸了你的胳膊腿。”
艳彤转转眼珠,赶紧招认,“王爷,奴婢还有一事,曾经有人,给了奴婢一点好处,派、派奴婢监视梅儿姑娘,不知是不是您所授意?”
戟樾立即明白过来,“此人是本王身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