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少年睁开长睫,凤流问他,“你不能吃苦?”
他拉上软绵绵的被子遮住脑袋。
凤流:“……”
过上一会儿,离燕弄探出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凤流,“我想吃糖。”
男子立刻闪出去,把正殿的糕点各挑一块带回去。
“这不是糖!”
凤流平缓呼吸,搁下糕点,移到寝殿门口,对大女官道,“去拿点糖回来。”
“是。”
大女官很快就飞回来了,“陛下,御膳房没有糖,只有蜜饯。”
蜜饯性平。
收到一碟蜜饯的凤流快速迈进少年的寝殿。
离燕弄坐起来,凤流把一块果脯喂给他。
他吃掉果脯,“酸甜的不好吃。”
凤流把碟子递在他面前,“燕弄自己挑。”
乌发雪肤的少年认真挑起来,葱白的手指虚点在金碟上方,“要这块。”
凤流拿起那块话梅干喂给他。
他乖乖地含着话梅干,凤流忍不住揪了揪他的脸。
“燕弄乖乖,明天开始治病好不好?”
“我没病。”
“你身体不好,需要喝药。”
离燕弄听着他换汤不换药的说法,“不喝。”
“乖乖喝药!”
“不喝!”
“喝!”
“不!”
“你不喝也——”得喝……
少年往男子嘴里塞了一块蜜饯堵住对方接下来的话。
凤流含着蜜饯,紧紧盯住离燕弄。
少年扑簌扑簌扇睫,精挑细选地拿起一块蜜饯放进嘴里。
他看了几眼端着金碟的华服男子,大发善心地喂给对方一块。
吃完了自己喜欢的蜜饯,离燕弄开始赶人,“我要睡了。”
唇畔还残留着几分笑意的凤流帮他擦手,“喝药时吃蜜饯可以么?”
离燕弄抿了抿嘴,“可以。”
男子走了。
少年拿出一本草药图鉴专心致志地浏览。
深夜,他收回书,躺下床。
一觉醒来,墨发高束,奢华冕服的男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燕弄早安。”
少年坐起身子,“爹爹早安。”
“燕弄?!”凤流激动地看着他,不敢相信地抓住他的肩,“你喊爹爹什么?!”
离燕弄扫过寝殿垂着头的宫医令和灵医,“药苦不苦啊?”
“回公子的话,微苦。”
“药碗给我吧,谢谢。”
灵医呈给他药碗。
少年优雅地舀起一勺,凤流抓住他执勺的手,“燕弄你理理爹爹行吗!”
他问,“蜜饯?”
凤流拿过放在床头小案上的一碟蜜饯,却不给他,“你喊一次爹爹,爹爹就给你一块。”
离燕弄拿出一方帕子,当着凤流的面仰颈一口喝完了汤药,一手将药碗搁去小案,一手快速用帕子擦了嘴,躺下床合上眼。
男子端着蜜饯,愣愣看着他流利如水的动作。
灵医上前诊脉,好半会儿,他神情复杂地说,“陛下,公子昏睡过去了。”
凤流轻轻拂弄少年精致的眉眼,“燕弄乖乖真别扭。”
午正之时,离燕弄一转醒就与熟悉的潋滟波光眼眸对上了视线。
凤流将一块话梅干送到他的唇边,离燕弄张口含住坐起来。
“燕弄乖乖,再唤一声好不好?”
少年佯装没听见,挑挑拣拣碟子里的蜜饯,他虚点一下,“要这块。”
一脸宠溺之色的凤流喂给他蜜饯,“燕弄这段时间不要去采灵草了,冬天要来了,外面很冷的,乖乖听话哈。”
嘴含蜜饯的离燕弄抬头看向凤流,应了下来。
凤流上挑的桃花眼弯弯,“爹爹陪着燕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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