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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谦王侧妃

8个月前 作者: 流年醉

“小姐怎么了,这几日总是吃不下睡不着的。”碧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由于段祈煜回京,这些日子扶鸾郡主手中的政务少了许多,因此玲珑的事情也少了些,按理说她正好借此机会休息休息,偏偏去了一趟隐云寺之后便总失眠起来。

玲珑有苦说不出,学着文锦绣的样子朝她安抚一笑,心中却在盘算着该怎么办,段祈煜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他定然也知道自己不是文锦绣,不然也不会不帮着她,原本留下发簪和那小沙弥的性命是用来嫁祸文锦绣的,如今却给自己添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小姐,四姨娘来了。”

碧雨有些奇怪地朝外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姐跟四姨娘的关系越发好了起来,倒是跟她们都有些疏远了,她叹了口气,和碧晴互看一眼出了门,将四姨娘迎了进去。

二人出了门,有些奇怪地看了紧闭的门扉一眼,碧晴心事重重地看了碧雨一眼,欲言又止,碧雨不像她能藏的住话,拉了她一把朝僻静处走了几步:“碧晴,你有没有觉得小姐最近怪怪的?”

碧晴心头一跳:“这话可不许乱说!”

碧雨又朝门内看了一眼,低声道:“不是我乱说,你想,咱们小姐什么时候跟四姨娘有过来往?这些日子不说咱们,小姐连秋妈妈都疏远了,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碧晴想的比碧雨更深一些,却不敢说出口,碧雨声音更低了几分:“这些日子外面的事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冷待过小姐?而且那些影卫也都不见了。”

若只是如幻不见了,她们还不会想太多,毕竟之前也有文锦绣派如幻去做别的事情的情况,她总不可能每件事都跟她们商议,但段祈煜对自家小姐的态度着实让人心头发怵。

碧晴扣紧了碧雨的手腕,面上带出几分严肃:“好了,这些话烂到肚子里,以后再别说出来。”

碧雨有些急了:“莫非你不觉得——”

“嘘!”碧晴扯了扯她的袖子,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若是小姐真的有问题,殿下能发现不了吗?用得着你我在这瞎操心?”

碧雨立刻明白过来,她只是脾气急藏不住话,并不是真的傻,碧晴一说她便想明白过来,若论聪明,谁能比得过段祈煜?慕翎宇那样算计他都没有成功,若眼前的小姐真的有问题,又怎么能瞒得住他呢?

碧晴见她明白过来,微微松了口气,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们,这才轻轻推了推碧雨:“好了,快去沏茶吧。”

屋子里,四姨娘一走进来,面色便立刻有些严肃起来,玲珑不敢入座,低垂着头站在一边,微微咬着下唇,看起来颇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姨娘,如今殿下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

玲珑眉心紧蹙,慕翎宇出事,她们原先的计划都必须搁置下来,想要拿到元灵珠,便必须要控制段祈煜和文锦绣二人,可是如今一切都重新回到原点,段祈煜对她们也有了防备,他不动手绝不是仁慈,只是想要榨取她们更多的价值罢了,她有些慌。

四姨娘眸子眯了眯,手里的佛珠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她冷笑一声:“殿下既然逃了,就一定还有办法回来,如今你身上缠着官司,许多事要做起来十分不便,得想个办法将你身上的罪责脱去才是。”

“姨娘的意思是?”玲珑有些试探地看了她一眼,四姨娘轻轻一笑,慢慢将握着佛珠的手放到膝盖上:“这人命官司终究是要有人担着的。”

玲珑蹙眉,她也想过这个办法,可是找个替罪羊何其困难,这人既要能靠近她,还要能进入隐云寺,更重要的是还得是杀得了人的女子,京中这样的女子几乎没有,她从哪找到这样一个人?

四姨娘细细看了她片刻,忽而笑了起来,玲珑有些疑惑,抬眸看着她:“姨娘笑什么?”这笑容让她心头有些发颤。

四姨娘手中的佛珠转动的更快,声音淡漠如冰:“你可记得当初你第一次求我除去江清瑜的时候为的什么?”

她话音一落,玲珑手指剧烈颤抖了一下,差点摔了手中的茶盏,当时她还不是如今顶着文锦绣名头的玲珑,她还是将军府的五小姐文锦织,当初永明侯夫人想要让江清瑜嫁给文沐宸,她第一次求了四姨娘,求她杀了江清瑜,代价是她的自由。

她知道四姨娘有些奇异的本事,因为小时候,她曾亲眼看到四姨娘借着文沐宸的手处死了一个下人,那个下人被文沐宸生生咬出了骨肉,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发了疯,却没有人知道背后操控一切的却是这个佛口姨娘。

她当时年纪小,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文沐宸对那个下人下手,等到后来她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当初的痕迹早已被抹去,唯一留在她脑海中的,就是当时四姨娘手里咔哒作响的佛珠以及文沐宸疯狂的模样,所以在想要除掉江清瑜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了她。

那件事后,她与四姨娘签订血契,终她一生为她所用,待在云翠院三年,直到后来才知道她真正的主人是慕翎宇,四姨娘不过是为他做事罢了,后来,他将她改了身份,改了容貌,变成如今的玲珑锦绣,没有人知道她就是文锦织,那日死在云翠院大火之中的,只是她身边的丫头浮香罢了。

她那么忠心,为自己而死有什么不可以?

四姨娘唇角带笑地看着她变了脸色,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四小姐没有忘记吧,当初你求我除掉他身边所有女人,所以我帮了你,江清瑜是一个,采芝是一个,连带心怀不轨的赵敏兰,如今,还剩一个。”

玲珑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声音有些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

看到四姨娘淡然的模样,她眉头皱起摇了摇头:“不行,有太子殿下在,动不了她的。”

四姨娘双眸中闪过一缕魅惑的光,声音中带着几分蛊惑:“那你告诉我,你想不想除去她?”

玲珑咬了咬牙,似是在挣扎一般:“你有办法?”

四姨娘笑了起来,她就知道她不会拒绝,因为她有私欲,有*,只要有*,便没有人能逃得出她的蛊惑,她朝她勾了勾手指,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玲珑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好。”

见她点了头,四姨娘面上露出了一抹深邃的笑……

转眼就是段祈烨娶侧妃的日子,即使再不甘愿,皇帝皇后都发了话,他也得将人娶进门,而且皇后亲自给慕蓠裳添妆,这是何等荣耀,再加上这婚事也是有太子支持的,哪怕她身份不足,前来贺喜的宾客还是络绎不绝。

太子府的马车一路从太子府赶往谦王府,文锦绣跟段祈煜坐在车内,她身上穿着一件百蝶穿花的云锦纱,装饰不多,只在腰间挂了一枚双鱼玉佩,头上带着一对玉钗,简单而不失大气,不像个婢女,倒像个小家碧玉的小姐。

谦王府与太子府相比小了一些,但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段,她轻轻撩起车帘一角朝外看了一眼,只见整条街都挂着红绸红灯笼,远远地便能听到喜乐的声音,她面上划过一抹惊讶,随后又想明白过来,轻轻一笑。

段祈煜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好奇地凑了上来:“你笑什么?”

文锦绣摇头:“没什么。”

段祈煜眸子微微一眯:“真的?孤怎么瞧着你这笑的不安好心呢?”

文锦绣心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当谁都跟他一样?做了恶人还要装无辜扮可怜,谁能比他更不安好心?

“孤确实没安好心,实话告诉你,今日孤不是去观礼的,孤是带你去看热闹的。”段祈煜似是能看出她在想什么,微微低头笑了笑,眸子里闪着晶亮的光芒,她微微低头:“什么热闹?”

段祈煜向后退了两步:“想知道?先告诉孤你在笑什么。”

文锦绣嘴角抽了抽,段祈煜得意地看了她一眼,文锦绣垂下眸子:“奴婢不想知道。”

“但是孤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段祈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忽然一笑,拇指轻轻在她下巴上摩挲几下:“不告诉孤,孤就亲你。”

“你!”

文锦绣气结,朝他瞪了一眼,段祈煜更凑近了几分,热气甚至都洒在了她脸上:“你身为孤的婢女,事事皆应听孤的吩咐,孤若是吻你你也得受着,而且这还是旁人求之不得的恩德。”

他说着就要靠近,文锦绣忙伸手挡住:“我说!”

看到那得逞的目光,她心口闷了一口气,闷闷道:“方才我见外面锣鼓喧天,红绸飞扬,心中诧异是因为慕蓠裳已非公主之尊,又丢了脸面,这婚礼仪式却还是给足了面子,笑是因为想明白过来,不管她再怎样不好,这婚事毕竟是谦王的婚事,是做给京中百姓看的,皇后娘娘定然不能让人看低了王爷。”

她说完看了段祈煜一眼,段祈煜面色一顿:“就这样?”

“就这样。”

“哦。”

听到那声毫无波澜的哦,文锦绣脸色更黑了,她朝段祈煜看了一眼:“殿下是不是该说说要带奴婢来看什么热闹?”

段祈煜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你想知道?”

“是殿下说的,奴婢告诉你笑什么,你便告诉奴婢来看什么热闹。”文锦绣认真地看着他,段祈煜静静与她对视片刻,随后无赖挑眉:“孤说过么?谁能证明?”

文锦绣:“……”

段祈煜心情颇好地看着她被他惹毛的样子,熟稔地拉过她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像极了给猫咪顺毛,文锦绣被他刚过的话气的正是发懵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在做什么,等她反应过来时,段祈煜已经将手收了回去,极其无辜地看着她。

她忽然转身看着他,默了一瞬认真道:“殿下,奴婢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段祈煜点头:“自然可以。”

“谋杀储君是什么罪名?”

她神情极其认真,段祈煜先是一顿,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外面赶车的车夫吓了一跳,险些丢了手中的鞭子,手中一抖打到马儿身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浑身还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直到下了马车,段祈煜还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文锦绣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手指寸寸收紧,有那么好笑吗?能让他笑了一路?

段祈煜笑容满面地朝谦王府大门走去,他来的并不早,这会儿慕蓠裳的轿辇都已经快到王府门口,宴席甚至都进行到了一半,王府的管家忙将他和文锦绣二人迎了进去,前来道喜的宾客见此情况忙朝他行礼问安,喜堂之上的段祈烨看到这一幕,面上极快地划过一抹冷笑。

段祈煜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落到一身喜袍的段祈烨身上,轻轻一笑:“还未恭贺四皇弟新婚之喜,孤准备了一些薄礼,祝四皇弟与慕侧妃百年好合。”

他说着招了招手,一个小厮快步跑了过来,将手里的盒子放到了礼桌上,段祈烨目光没有落在那些礼物上,却是朝他背后的文锦绣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笑了笑道:“多谢二皇兄美意,希望皇兄也能早日觅得良人。”

段祈煜将他打量文锦绣的目光挡住,恰在此时,慕蓠裳的轿子已经到了门口,虽然是侧妃,但既然摆出了这样的阵仗,那该做的自然应该做完,段祈烨浅浅一笑越过段祈煜朝门口走去,不远处的段祈煊看到这一幕轻轻低下了头,将酒杯里的酒喝尽,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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