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店铺不是是租的,是买的,买了三层,他们这一排房子一共就三层,当年他准备买两层的,但开发商却死活不同意,殡仪馆边上的房子,除了卖给他们做生意的,其他人谁敢住,所以半买半送,就弄了三层,二楼三楼他们就打通了,变成了复式房。
韩小米回来以后,就上楼帮她母亲做晚饭。韩小米的母亲名叫樊桃花,当年他的外公经常听评书《薛家将》,特别喜欢里面的樊梨花,于是他的女儿就变了樊桃花。
等饭菜上桌以后,韩小米就下楼叫韩老头上楼吃饭。韩老头像是被抽了筋一样,没有一点力气,更像是一摊烂泥,躺在椅子里,这时就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上楼吃饭了。
由于女儿难得回来,他老婆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韩老头拿起筷子,却没有一点胃口,又把筷子放了下来,长叹一口气。
韩小米就觉得奇怪,也放下了筷子,道:“爸,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回来就觉得你不对劲!”韩浮生又叹了一口气,道:“被狗咬了!”韩小米惊道:“在哪里被狗咬的?什么狗咬的?”韩浮生道:“隔壁的坏狗咬的!就是那条江童!”韩小米长吁一口气,道:“那个江童性格不是挺好的吗?他怎么会得罪你呢?”樊桃花也道:“就是,那孩子是老实孩子,平时都是你去欺负他,他也不吭声。”韩浮生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那熊孩子可坏可坏了,一个坏球!”韩小米哭笑不得,道:“他究竟怎么得罪你了,把你气成这样?”韩浮生道:“那个小兔崽子生意不好,想改行卖骨灰盒,厂家都已经联系好了,过两天就要换招牌了,还要跟我家卖一模一样的骨灰盒,还说我家卖一千,他就卖八百,就跟我对着干!”樊桃花一听这话,也比较关心,便也放下了筷子,迟疑道:“不会吧?他跟你开玩笑的吧?他棺材店亏成这样,还有钱重新开店?”韩浮生咬牙道:“他有钱,我都亲眼看见了,他故意给我看的,棺材里最少放了一百万现金,而且不像开玩笑,故意跟我杠上了!”樊桃花惊道:“他哪来这么多钱?”韩浮生气道:“谁知道?”樊桃花就报怨道:“都怪你,平时总是去揶揄他,要不然他怎么会跟你对着干,怎么不跟老张家对着干。我说过你多少次,人家小伙子也不容易,几十万开了一个店,一点生意都没有,本来人家心里就不好受,你还经常去嘲笑他,现在好了,把人家逼反了,树了一个怨家,如果他真开跟我们家一模一样的店,他的店在前面,再卖得便宜,生意都被他给拦了!”韩浮生也觉得委屈,道:“他有意见可以跟我说嘛,我也不是嘲笑他,我就是闲着无聊跟他开开玩笑嘛,哪知道这小子小心眼,憋了一肚子的坏水,气死我了。”韩小米就道:“爸,人家开什么店是人家的自由,生意又不是一家做的,何况你们岁数大了,能赚点生活费就行了,那么拼命干嘛?”韩浮生没好气道:“你弟弟还在读大学,不要钱啊?一个暑假不知道跑哪里鬼混去了,昨天又打电话跟我要钱,以后他还要娶媳妇,不要给他存钱啊?我只恨我的钱赚得少了!”樊桃花就道:“你知道你还去惹人家,你这不是自找苦吃吗?不是犯贱吗?明天你去跟他道个歉,他肯定就是跟你呕气呢!如果他店真开起来了,我跟你讲,我跟你没完!”韩浮生本来心里就有气,没想到老婆孩子还不体谅他,还要助纣为虐,蹂躏他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气得不再答理他,起身就回卧室睡觉了,饭也不吃了。
樊桃花对江童没有恶意,就算现在听说他要开店抢她家的生意,他心里也是不恨他的,在她眼里,那孩子是个老实孩子,完全是被韩老头给逼反的,所以心里也是有气,见韩老头不理她,心里气不过,也追去了卧室,一定要让他明天都跟江童道歉,要不然人家店真开起来,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饭桌旁只剩下韩小米一人,哭笑不得,本来夏天就没有胃口,女孩子还要减肥,所以也不想吃了,这时又听父母在卧室里好像吵了起来,韩小米蹙了蹙眉头,就准备下楼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