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就随口一说，难道一语成谶？
“真拿了第一？”
淑妃一脸纠结地点点头，“是。”
“那你应该高兴才是。”
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臣妾本来是高兴的，但是后来听说定远伯府今年参赛并没有想要拿第一，只是参与一下热闹热闹，稀里糊涂地拿了个第一回来。”
“怎么还稀里糊涂的？”皇帝皱眉，拿就拿，不拿就不拿，岂能含含糊糊。
“是啊，臣妾也不明白，就让人去问了问，这才知道这里头还有些门道。”
皇帝皱眉，“你仔细说来听听。”
“龙舟赛去年不是有押注榜吗？今年早早的这个押注榜又摆了起来……”
淑妃隐晦地把东宫与兴安伯府干的好事，以看不懂的角度复述给皇帝，又把明曦莫名其妙被拉下水说得清楚明白。
“……所以啊，臣妾就想不通，这夺第一能赚很多银子，怎么就落到了定远伯府头上，明曦没争这个啊。”
淑妃说到这里又加了一句，“今年京城好几家府里都花了银子，特意请了人来参赛。这不就是奔着夺冠来的吗？可结果就很意外。”
“明曦说这笔横财来得太意外，她拿着心中不安，所以决定将赚到的银子全部捐给朝廷，以应付与崎南战事所用。除此之外，她还说，凡是参与今年龙舟赛押注的人，若是愿意尽一份心给朝廷，扬我大楚国威，不管捐赠多少银子，都可以凭捐赠注票，在她名下的铺子里买东西只付一半价钱。”
淑妃说到这里轻轻叹息一声，“这孩子，让臣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掏空家底还没缓过来，现在又要出银子。臣妾就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本来明曦也没打算出银子的。”
皇帝看了一眼淑妃，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淑妃是在告诉他，外头有人在谋算段明曦。
为了算计她？
归根结底应该跟那四十万两银子有关系。
皇帝面色微沉，不过当着淑妃的面还是没显露出来，对着她说道：“她是个好孩子，老四没看错人。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她既然把银子拿出来，就有本事赚回去。”
淑妃琢磨着皇帝这话的意思，面上已经带了几分笑意，“有皇上这话，臣妾就安心多了。”
只要让皇帝知道一件事情，明曦本来没想着在龙舟赛上捞钱，这就足够了。
如今，不仅没赚钱，反而被人陷害又赔了一大笔银子出去，就算是再有人在皇上跟前说什么做什么，皇帝也不会轻易被人蒙蔽了。
皇帝拍拍淑妃的手，“朕知道老四在外带兵，你心里担忧，玉象城那边战事顺利，再过不久老四就能回来了，放心吧。”
“真的？”淑妃的眼睛都亮了，她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臣妾是真的高兴，多谢陛下。”
皇帝反手握住淑妃的手，轻轻一叹，“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臣妾就不扰陛下了，陛下，国事固然重要，但是在臣妾心里，您的身体更重要。”淑妃柔声说道。
“好，朕知道了。”皇帝的脸上带了几分笑容，“过一日朕不忙了，就去翠微宫陪你用膳。”
“好，臣妾一定恭候陛下。”
淑妃从崇政殿出来，踏出殿门，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带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大步离开。
远处一个小内侍，身影一闪消失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