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凭你的眼力,可看的出这个龙葵姑娘的来历?”花夫人跟着花老爷回到后堂,在自己老公面前,虽没了在厅堂上的那份霸气魄力,倒多了几分小女儿神态,所以说女人在自己丈夫面前撒娇是无分年龄的,难怪夫人跟花如令做了近四十年夫妻,花如令始终珍爱如一,连个小妾都不纳。
“我看这个龙葵姑娘,一身贵气,说句犯天威的话,就是皇族的女儿怕也不过如此,这些倒没什么,难得是,这姑娘品性纯良,对咱们楼儿那是钟情的很啊。”
花如令捋捋胡子,很是得意。
要问花如令得意什么,诸位看官,别看花家富可敌国,花如令也有烦心事呢,且平生最大的心事就是花满楼那双眼睛和婚事。
眼看花满楼已经二十有四,却从来无心于此,花如令能不急吗。
曾几何时,来花府攀亲的倒也不少,可那些姑娘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哑巴聋子,当然,那四肢健全的也不少,可大多满眼不是写着金子就是写着银子,连花平都能看出来那些姑娘家皆是为了花家的财富。
而花夫人好不容易在世交家能挑中个人品才貌都合意姑娘,没想到人家却义正言辞:
“小女并非嫌弃花七哥残疾,只是小女担心此身嫁入花家,外人会议论小女母家为了贪图花家天下首富之名,可以将女儿嫁给一个瞎子。小女宁可嫁的贫寒,亦断断不能让父母受人非议。”
得,自此,同花家有来往的那些亲戚世交什么的,但凡有点讲究的,为了避免别人说自己攀龙附凤,都让自家女儿离那花家七公子远远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如今,花满楼自己领回一个那里都挑不出毛病的姑娘,别说花老夫人急着将婚事定下来,就是花如令也心急啊。
心道,等他的楼儿娶亲之日,一定要大摆宴席,把合族亲戚,天下朋友皆请来,尤其是当年那些媒婆!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己儿媳的人才品貌,看谁还敢嘲笑楼儿是个瞎子!
其实,花如令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也并非记恨任何人,只不过,再淡泊名利心宽体胖的人,可能对轻蔑自己的人能很快原谅,但对待轻蔑自己孩儿之事只怕是做不到没有一丝介怀的,这就是天下父母心了。
来到云间寺,花满楼不经念叨的打了个喷嚏,龙葵忙细心的掏出手帕擦擦花满楼的嘴角,却听背后传来熟悉的脚步。
龙葵自然感觉的到那人是谁,正是那“四条胡子”的陆小凤和司空摘星。
“花公子,这么巧啊。”陆小凤还是那样洒脱不羁的模样,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陆小凤对花满楼却似乎已经非常熟悉,那种熟络的感觉,是只有相知甚深的朋友间才有的,
“陆兄,司空兄,好巧。”花满楼对陆小凤亦是如此,可见朋友之交,在于心,而不是时间长短。
陆小凤撇一眼正背对自己的那一抹蓝色,知道是龙葵,遂开玩笑道,
“龙葵姑娘怎么喜欢背对着别人,哦,你该不会还带着面具吧,这都出了极乐楼,难道你哥哥还不许你摘下来吗?”
若是以前,司空摘星一定觉得陆小凤无聊极了,说实话,他见过的美丽女人也不少,就算像昨晚无艳姑娘那样人间少有的美人,可以说心动,却自问不会为之着迷。可这位龙葵姑娘,虽然遮着脸,却一身气质清雅不输任何女子,着实让人想一睹芳容。
龙葵闻言转身,手中仍撑着那把丹青水墨油纸伞,伞缘轻璇,露出遮挡在水墨下的脸。
“陆公子,司空公子,龙葵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