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天儿太冷,大小腿咱就不看也罢……”
“明明是她把我给痛殴了一顿,非要说成是我跟她吵架来着……”最后,德福同志满心委屈道,“为了弥补我的过错,也为了弥补她老人家的精神损失,非要我带她进城去散散心……”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村长大人很是鄙夷道,“就德嘉妹子这样的,你要不愿意陪着逛街的话,可有好多小光棍儿等着呢!这年头儿,年少多金的可不止你一个!”
“哈哈哈……”德福咧嘴一笑道,“我这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太猛烈,实在招架不住了啊……”
对那憨货的恶心嘴脸,高歌只能撇嘴表示鄙夷,村长大人则狠狠竖起一中指,表示更深重的鄙夷……
“……”
于是乎,队伍由此便壮大了起来。
德嘉女士那更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听说同是要进城玩耍,自然满心欢喜,欢喜之余,甚至还不辞劳苦,打算亲自开车。
众人无不骇然,德福更是苦苦哀劝,莫说是您老人家连个驾照都没有,而且就您那驾车水准,估计安然开去城里够呛,径直开去城外公墓倒是可能……
总算安抚了德嘉女士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去了城里。
市中医院楼下,李医生接了自家男人的后,已经俏生生地候在那里了。
依旧是一条黑色的高腰阔腿裤,搭配着一身净白色的职业衬衫,外罩一件黑色休闲小西装,再加上一双黑色正装高跟鞋,衬托得身材修长绰约,气质端庄优雅,既有着职业女性的严谨,又不失都市丽人的时尚。
“我说,啊……”村长大人低声说与高歌道,“老实说,人家李医生配你当真可惜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再换换?换个更年轻,更漂亮的?”高歌说得声音有些大,骇得村长大人老脸煞白。
“我的个爷诶,咱能小点儿声不?”惊慌慌地瞅了瞅李医生,村长大人再次压低了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人家李医生嫁了你,就跟鲜花插了牛粪差不多……”
“庸俗!”未等高歌作答,德福同志腰胯一拧,将村长大人挤去一边,一脸不屑道,“鲜花插在牛粪上,肯定活得鲜嫩又水灵,这要插在了狗头金上,那能活嘛?”
“呵呵,德福所言极是呀……”高歌笑着说道,“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嘛!若不是你这堆儿牛粪肥力足,能把你家翠花养得如此丰腴熟美?”
“想说我家翠花胖就直说,不用说得这么……华丽吧?”村长大人很是不满道。
“都胖成这样儿了,那你咋不赶紧换换?”德福甚为好笑道。
“唉……”村长大人语气幽幽道,“车子改装得再完美,终究不如原装的可靠啊……”
“你就直说,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儿就得了呗!”德福冷笑反讥道,“你比兴歌儿说得还特么,华丽丽呢!”
三个小伙伴儿正说说笑笑,女士们也在一边叽叽喳喳的时候,不经意间,又碰上熟人了。
你说世界这么大,却又熟人遍天下,倒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不过后来的这两位熟人,却跟大伙儿似乎玩儿不到一块儿去。
一位是高丰业老爷子的长子,年逾古稀的高德庸,另一位则是高德庸老的长子,年近半百的高静修同志……
父子两个一个七十多,一个四十多,显然跟一群二十多的小年轻儿,玩儿不到一块儿去。
出于祖宗礼法,父子两个打老远便疾步赶了,恭恭敬敬地见过了兴歌儿叔祖跟高家少奶奶。
高丰业老爷子家教甚严,门风更是严谨得近似苛刻,家中子孙儿女无不恪守祖训,谨守礼法,绝对称得上书香门第,道德传家。
对方爷俩儿那一声‘高家少奶奶’喊得李医生晕乎乎且又轻飘飘的,头重脚轻,身心舒坦得如同云端漫步一般……
“你们父子二人身体一向都很好,今天到这医院来是……?”为了真情回馈刚才那一声‘少奶奶’的荣誉称呼,李医生很是热情地相问道。
“有劳少奶奶惦念……”高德庸老甚为恭谨地微一弯腰,回道,“拙荆……”
“……”
“拙荆是谁?”德福同志暗暗问向自家婆娘。
“笨蛋!”德嘉女士则暗暗踹了他一脚,告诉他,“就是我!”
“不会吧?”德福大惊,“你啥时候变成他家的拙荆了?”
德嘉女士恼羞成怒,狠狠一拳捣在那憨货的腰腹之间……
“你就直说你老伴儿不就行了嘛……”高歌也哭笑不得。
“呃……”高德庸老微微一怔,甚为尴尬道,“好吧,家中老妻……”
“让兴歌儿爷见笑了,还是我来说吧……”为了解去自家老爹的尴尬,高静修赶紧上前说道,“其实是家慈……”
“家慈又是啥意思?”这回轮到村长大人很是不解了,悄声问向身边的翠花同志。
“就是我娘的意思!”翠花同志更是一脸的怒其不争。
“不会吧?”村长大人顿时变了脸色,“他也能管你娘叫娘?”
翠花同志二话不说,狠狠一脚跺了下去!
整个世界终于重归安静了……
两个憨货,一个被捣得几乎岔了气儿,另一个则被踩得差点儿背过气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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