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给党委书记汇报后,便骑车去到程庄大队办公室,让人把饲养员叫来,关进小屋,又去到程全家找程全,没找到,向人们打听他在哪儿。人们都认识公安助理,知他找人没好事,都不对他说。助理只得回大队部,在路上,碰到汪书记问他弄啥哩。助理想他是书记、说也无妨,便把一切都说了。书记听了,知事情败露会连累自己,想想,说:“你人生地不熟,上哪找程全呀,我去找他!”说罢,走了。助理回到大队办公室。
汪宏泰在菜园里找到程全,如此这般说一番。程全想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书记把他带到大队部,交给了助理。助理把饲养员提岀来,把程全关进去,审问饲养员。饲养员是个胆小鬼,搁不住三哄两吓,便说了实话,看了助理写的口供,签了名字。助理便让他回家了,又把程全提到办公室审问。
助理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凶神恶煞地盯他会儿,问:“牛真是春光批准程有用的吗?”程全站在办公桌前,想:能赖过去就赖,赖不过去再说,便“嘻嘻”笑着说:“我能说诓吗?”说着,递上烟。助理猛一声说:“谁吸你的烟!”程全缩了手,说:“你嫌烟赖;我不嫌它赖,留着吸!”说着,把烟装兜里,又伸着头,笑不唧儿地看着助理的脸。助理问:“你知道为啥又审你吗?”程全说:“不知道!”助理说:“你别装迷!你以前说是春光批准程有用的牛,实际情况不是那样!”程全微笑着说:“是与不是不都让你说完了吗?我还有啥可说的?”助理说:“你跟我耍嘴皮子哩是不是?”程全说:“耍啥嘴皮子呀!你问一句,我答一句,规规矩矩!”助理又用豹眼盯他会儿,直说道:“有人证着是你批准程有用的牛!是不是?”程全一沉脸,说:“谁说的!走!咱找他,去问问!”助理说:“你也别找,也别去问!我就让你在这儿说是不是!”程全说:“是!”助理微笑着“哎”一声,说:“这不就妥了吗:清清楚楚、利利亮亮、少费口舌!”程全却又“嘿”地一笑说:“是春光批准程有用的牛!”助理顿时起了火,但又“咕咚”咽口唾沫压住了火,嘲笑说:“你脑子转得怪快呀!”程全“蔑笑着说:“俺是老百姓,吃油少,脑子生锈,转不动!你说转得快是笑话俺哩!”助理见他油嘴滑舌、不说实话,便不再和他磨嘴了,从兜里掏出来三张证言材料,在他面前晃着说:“这都证明是你批准程有用的牛!”程全看着那材料,知坏事了,但仍不甘心,恨说:“祖奶奶!人,性子直了有啥好处呀?唵!我不就是在平时工作中多说他俩几句、得罪他俩了吗?唵!他俩不该合伙诬陷是我批准程有用的牛!看起来,当干部还是少管闲事好!”助理见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是不中了!遂便冷笑着“哼”一声,说:“你给我演戏哩是不是?”说着,从腰里解下一根细绳,往桌子上一扔,厉声道:“你想让我捆走你是不是?”程全见证据在、不说实话将要被捆走,害怕了,只得说:“是!是我批准程有用的牛!”助理问他为啥嫁祸于春光。程全说他和春光有矛盾,就借机诬陷他、想把他整下台。助理问他为啥让程有和饲养员也那样说。程全说他知道他俩也和春光有矛盾、也沾着牛的事,就让他俩也诬陷春光、整他下台!助理想会儿,说:“你是个民兵连长,有啥权力批准社员用牛呀?是不是有人给你撑腰!”程全梗着脖子说:“没有!”助理拿起绳子,说:“你不说实话是吧?我捆走你!”程全带着哭腔说:“你杀我,我也是那样说!”助理想事实就是如此了,便放下绳,让他写了供词、签了名字,把四份证言材料装皮包里,瞪程全一眼,说:“你回家吧,等候处理!”程全勾着头,回家了。助理把绳系腰上,骑上车,回公社。
汪宏泰设计害人,以为天衣无缝。然而,苍天有眼看着呢,让他百密一疏、忽略喂牲口的人中有个帮槽的,使他计谋落空,还了好人清白!真真是人在做、天在看!人能骗人,却难以骗天!天理昭彰!